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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倾城 陈毓华 1123 字 1个月前

对他来说,这是非常奇特的一年。

和原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同住一栋别院,这别院,还是他私有的宅邸,就连兄弟也不给进的宅子。

再说了,她每天穿着男装到处乱跑,与他向桌吃饭,一从浮屠那里学到什麽新奇的功夫,马上跑来演练比划给他看,又或者脸带心虚的跑来问他能不能收容她在街上撒到的小动物,甚至偷偷塞银两给穷人……

而她能这麽快活的出门,全都归功自己要浮屠做给她的人皮面具。

这一年中,他单调的生活里充满了她。

而他也发现自己很熟悉她的一举一动,这间阁子充满她的气息,她每天卯时进门,叫他起床,他要是稍微赖个床,热烫的巾子就会往他脸上招呼过来,烫得他龇牙咧嘴,她却若无其事。

她收碗盘,总是先收汤碗,再收菜碟子,最後是筷子,有时候他在做别的事,只听声音就能猜出她在收哪个。

她没架子,凡事会替别人想,几乎是每一次都顺手把食盒带回厨房,为的,就是不让那些下级仆人们多跑那麽一趟,她没说的是因为体恤紫气东来阁距离下人房还有厨房很远。

她总是说,多跑几步,有助於她的腿力,却从来不提自己的心好。

她,一个奇特的女子。

但是师父已经派人来催促了。

为了她,他已经延迟了一年上山。

长痛不如短痛吧。

他离家的那天风很大,大到会令人眼睛睁不开。

他没有要求繁德儿来送行,繁德儿也没有向他告别。

遥水小宿的阁楼上,繁德儿劳劳独立,长发被风吹散,如漆黑的蝴蝶一样漫天狂舞。

她没看见,骑在马背上的越紫非曾回顾,他目光深沉,好像有什麽东西隐藏在下面,那麽深,深得让人无法去碰触。

他们都没有察觉,因为那样相濡以沫,不离不弃守候着对方,不知不觉中,已经将对方的影子都渐渐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