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过多衣衫的罗梦,听得哑口无言。

她会隐藏着心中盘桓不去的恐惧,就是不愿意爹爹再自责。

她忘怀不了,在贼窝中发现她时,爹爹好用力的抱住她,罔顾旁人的眼光,当场嚎陶大哭,哭湿了她的衣裳与头发,更哭得她好不忍心。

没错,她佯装得很好。

但是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

沈飞鹰所说的每句话,都教她无法辩驳。她看着桌上菜肴,僵立了一会儿,再度抬头时,再也无所掩饰,而是货真价实的楚楚可怜。

「我吃不下……」她尝试过,但是每一回,食物才入口,回忆就来势汹汹,让她恶心得想吐。有好几次,她都匆匆告退,躲到无人的角落干呕。

「来,先坐下。」他徐声说着。

罗梦捏着小小的拳,难得的顺从,僵硬的在桌边坐下。

「那些人逼你吃了什么?」他开门见山的问,猜出她怯于进食,肯定有原因。她生来锦衣玉食、娇生惯养,从没受过苦,最有可能的,就是匪徒掳劫时,对她做了什么。

记忆太过清晰,她甚至不需要回想,稚嫩的身子颤颤如风中的春柳。

「包子。」

他没有接话,保持沈默,不去惊破她说出恐惧的勇气。

「那时,我好饿好饿,他们拿来一盘包子,就放在我面前。」那是她有生以来,初次体验到何谓饥饿。为了求生,她只能拿起包子就吃。「直到我吃完一个,他们才笑着告诉我,里面的馅是鼠肉。」

她惊骇的呕了又呕,不但吐出胃里的包子,还几乎把胆汁都呕出来,耳畔尽是匪徒们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