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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

妻子推了推他,轻声细问:

「呻 吟得好厉害啊。」

她转身抱着丈夫,发现被窝里温暖,他的身子却在发冷。

「没、没事。」

惊醒的伍郎喘息不已,全身汗出如浆,双腿酸痛,含糊的回答:

「只是做了个恶梦。」

「你最近几日,夜里总是作恶梦。」

妻子睡音浓浓,含糊的说着,困意淹没她,呼吸再度变得深沉而规律。

伍郎在床榻上颤抖,不敢再睡。

这已经是第六日了。

从归来的那夜起,被这样的恶梦夜夜都来纠缠。他一夜一夜的被追逐,睡眠不能让他放松,反倒让他惊恐,为了奔逃而耗费体力,使得他白画时倦怠不已,接连算错好几笔帐,损失不少银两。

他惧怕夜晚降临,几度忍着不睡,却又不知不觉陷入梦境。恶梦太真实,他的脚底甚至长了水泡,双腿僵硬如木。

连日的恶梦,更连累到妻儿,扰得他们也不能好好休憩。妻子的脸色愈来愈憔悴,儿子在半夜惊醒,哭闹抽噎不停,原本已经能牙牙学语,语音不清的喊爹唤娘,这几日却变得沉默,不论怎么逗弄,都一字不吭,只会放声大哭。

为了让妻儿能睡几日好觉,他把妻儿送回娘家,独自迎接第七个夜晚。

一如前几日,恶梦再现。

这次,伍郎用尽所有的力气,在深夜里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