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她的是两声干笑,不予置评。

不过不死心的黄泉当真去问了老板,然后被轰了满头包,工作量加倍,直到午夜十二点后才准休息,人要动才不会想东想西。

但是李元修也给了她一个不负责任的答覆——

小陈姓陈,前朝遗民——前老板留下的垃圾,开牛车的、我的员工,反正他又不用报税,有没有名字不重要,只要他做牛做马的替我工作,等他死了我一定替他造坟。

瞧!多李元修作风,雇用个不知名字的员工还能理直气壮地操他,当他天生奴才命尽情使唤,不给人家喘气的机会。

“奇怪了,小陈到底叫什么名字?”

一个人独自刷着温泉的石阶,两手酸得举不高的黄泉仍然想着这件事,她于是更加奋力地刷呀刷的,好把自己操得累个半死,不再想起此事。

好奇心太重的人往往会被自己困住,以前她也曾为了一件不得解的事而寝食难安,日夜地思索,不得个答案就无法放松,脑海中老转着同一件事,几乎快把她逼疯了。

而现在,她又面临相同的情境,“小陈”这两个字打入她脑中,这个人像是已成为她生命的一部份,怕是难以割舍了。

当一个人太投注心力在一件事上,就很难完全的抽离,等意会已成为生命共同体时,再回头可找不到来时路了。

午夜的钟声响起,一天的工作告一段落,黄泉揉揉酸涩的双臂伸伸僵化的腰,直叹这工作真不是人做的,她一定是鬼迷了心窍才留下来找罪受,居然没有离开的打算。

烟漫的温泉袅袅飘着淡淡水气,温温的气息像春天女神的手,不断地朝她招手,她在雾气的诱惑下,轻解罗衫赤足步人。

“哇!好舒服的温度,难怪丝丝叫我得来试试。”人像要浮起来似,轻飘飘地不恼世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