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一下变得难看的苏写意话一落下,柔柳身影不停歇的走出英武镖局,一言不发却显得异常冷冽,彷佛全身罩着一层冰雾,生人勿近。

她的确是没设想过杭君山的立场,想法单纯的以为只有他们两个人,未顾及他并未如她一般孑然一身,他还有年老双亲待养。

与其说恼他,不如说是怪自己太过天真,没把变数算计在内,才会被突来的觉悟震得心口泛疼。

如今只能庆幸自己并非和他爱得难分难舍,初萌的情根尚未繁衍成大树,虽然割舍会难受好一阵子,但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咬牙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家人问斩的打击并未击倒她不是吗?

偏偏,世事多变,意外总出人预料。

“为什么我也要陪你们回平阳?”

车声辘辘,马蹄轻扬,驾着挂帘绣金马车的水千里怨声载道,抱怨连连,手中的马鞭轻抽,不快不慢地维持平稳速度。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

正当被丢下的杭君山匆匆忙忙追上神色不佳的心上人,死皮赖脸地硬缠着她,好话说尽不肯罢手,这才让她稍减霾色,允许他同行。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载了一车民生用品的牛车抵达谷口前,忽见一匹快马疾奔而来,交付杭君山家书一封,暂停两人脚步。

他抽出信纸细读一番,顿时神情大变,握信的手竟抖个不停,惯有的笑脸隐于阴晦之下,满脸的惊慌令人好生不舍。

原来信里只有寥寥数句:父病危,速回,母字。

几个字改变了他们的方向,他们立即入谷接走了小漾,洒金买下四马拉曳的马车,近半年的食粮沿路分送贫苦,轻装上路直奔平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