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五点正是最好眠的时候,贪睡的上班族和通勤的学生仍窝在暖被窝里,不闻马路上渐起的嘈杂声。

一盏老旧的街灯发出昏黄的光亮,它照出蹒珊走过的老狗,也照出人生百态,为了生计而忙碌的人们匆匆而过,从不感念它坚守岗位的辛劳。

「妳要做什么?这里看起来有点暗,似乎不太安全。」对独行女子而言是一大考验。

车窗外的世界是一片蒙眬,微起的薄雾看来诡异,淡淡的一层似扬起的薄纱,营造出吊诡飘忽的惊栗。

唐冰喻轻笑,回身将车门重重关上。「还有人比我更危险吗?我抄近路回家。」

「妳家离这儿起码有十公里路程,编个好一点的藉口说服我。」范丹提降下车窗,倏地拉住她晃动在后的穗金侧背式皮包。

「以一对即将说再见的男女而言,你的表现就有些差强人意,别太依依不舍。」又不是生离死别,干么像个爱管东管西的严父,她离巢已久了。

俯下身,她吻上车里的男人,恶劣地在他唇上一咬,趁他一吃痛微缩之际,抽回皮包带子便扬长而去,清脆得意的娇笑随风飘散。

她的身影很快地消失在白雾之中,不放心的范丹提抿紧了唇,拔掉车钥匙下了车,尾随其后,口中嘟嚷的抱怨着这不知死活的女人。

他自认双腿够长了,走得也不慢,可是前后不到五秒钟,他竟然跟丢风似的女子,暗巷中如同交错的迷宫,每一条小弄子几乎一模一样。

街灯照不进昏暗的巷弄里,他因找不到人而显得脚步凌乱,转来转去的长腿由一开始的慢踱慢慢变得急迫,最后居然在脏乱的环境中奔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