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懂了。「是的,小姐,请跟我来。」

走过略带海水味的长廊,不安定的海风由半开窗户灌了进来,英国的气温明显比台湾低了几度,穿著套头羊毛衫的倪想容仍感到几分凉意。

记忆是一张泛黄的日历,溯着时光隧道往回流,慈蔼的长者换上一张严厉的脸,不再有笑声。

凝视着曾发出斥喝的那扇门,她的脚步迟疑了,停滞不前的犹豫再三,直到一双温暖的大手包住她颤抖的小手,源源不绝的力量支撑她走上前。

此刻她是需要者的,没有他她无法凝聚勇气游旧地,白屋里有太多徘徊不去的幽灵,夜里的呜咽声令人不成眠。

有他在,真好,鬼大概也怕他一身杀孽。

「去吧!你在别扭个什么劲,反正有我在你身边。」山下忍魈推了她一下,寸步不离的尾随着她。

「是呀!我有你嘛!」心笑开了,倪想容娇柔地在他颊上轻啄。

他微怔的抚着她吻过的地方。这女人开窍了?

不敢窃喜,反复无常是女人的天性,尤其是眼前的这一个,冷血排行榜她是榜上有名,无心之举老搞得人不明就里。

只是他的嘴角不着痕迹的微微绽开,抹上一抹人称傻笑的光彩。

铜床上的老人闭目养神,轻缓的呼吸来得比一般人浅,若不细察怕是感觉不到他尚存人间的气息,死白的脸色宛如招魂的幡。

「他老了好多,这样活着不辛苦吗?」他有八十了吧!不快乐的数字。

「嘘!小声点,别吵醒爵爷。」华斯在一旁做出噤声的手势。

「吵醒他又何妨,还怕他没时间睡吗?」像她的爸妈睡了一、二十年不曾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