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他是太子,事出突然,他没法接受痛心的事实就很正常了。
「咱丐帮的人虽进不得皇宫,但也花了不少工夫从那些打宫中出来办事的太监或大臣那里听壁角,没人留心一个臭乞丐,更不会觉得他有什麽威胁。我听说过,太子和佟太医之女,两情相悦。」
「我……我……」乔灏语涩地说不出任何解释的话语,心慌又无措,面色惶惶然。
朱角神色泰然地拍拍他。「你连子岳叔也不相信?」
他含着酸意,嘎咽地红了眼眶,似由久远的记忆里拉出稚嫩的懦音。「子岳叔。」
一声「子岳叔」,老乞丐也两眼泛红。「好孩子、好孩子,你委屈了……」
委屈……顿时所有的心酸涌上,多少不能向人诉说的心事,多少积压的悲伤情绪,乔灏失态地痛哭失声,哭得不能自己,泪流不止地像个孩子。
六岁的太子目送朱子岳离去,那时他不知道什麽是别离,只是少了一个人陪伴,稍嫌日子枯躁些。再一次重逢竟在死别之後,两人境遇已大不如前,朱子岳落魄江湖行,成了酒不离身的老乞丐,太子沈子阳困在十二岁少年的肉体内,成为老将军乔繁的孙子,如此离奇的际遇怎叫人不悲从中来,想好好大哭一场。
「男儿有泪不轻弹,哭过了就要继续往前走,把眼泪收一收,告诉子岳叔,接下来你打算怎麽做。」眼泪不是懦弱的藉口,而是奋起的力量,只有哭过才知泪水的重量,多麽不可承负,重到令人不得不振作。
在朱子岳面前,乔灏像个稚气未褪的幼子,以手背抹泪。「子岳叔,我要报仇,我要伤害我的人得到报应。」
「好,我帮你,你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全说给子岳叔听。」要有计划的复仇,而非仅凭一腔冲动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