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皮厚肉粗、虎背熊腰,但年轻力壮的沙士泰此刻却可笑的仰着头,两根粗黝的指头紧捏鼻梁上方,一副气急败坏又不屑对女生动手的模样。

由他多年的打架经验来看,他的鼻子若没断也差不多了,以现在喷血的速度,再不止血,待会他就等着失血过多被送医输血。

「是啦!你最好有本事把我打趴。」看着鲜红液体浸湿他五指,顺着手背滴落胸前衣服,忽觉不安的苏幻月忸怩的拿出手帕给他。「算了,好女不与恶男斗,我送你到保健室。」

「怎么,怕我死了是不是?」他仍逞口舌之快,非常粗野地接受她的好意。

沙士泰的外表就是生人勿近的凶恶样,两眉浓黑得像两把利剑横过恶狠狠的眼睛上头,唇色偏向暗紫,厚实宽大,四四方方的大脸永远给人一种野狼的狠劲,教人一眼瞧了就想转身逃,不敢靠太近。

而他的思想逻辑也是一条直线,不会拐弯抹角,想去做的事便去做,从不掩饰,直接又不拖泥带水。

江湖厮杀的历练养出他的草莽气息,不论他是不是处于盛怒的风暴中,一张有棱有角的脸看起来就是很凶,似乎处在想找人干一架的愤怒中。

但是奇怪得很,一遇上娇滴滴的苏幻月,他的英雄气概全不管用,她不怕他,甚至明白地以蔑视的眼神直视他,毫不受他悍戾之气影响,让他不自觉的气弱,不知该如何和她相处。

其实他们之间不该有交情,一个是备受呵护、娇生惯养的名门之后,一个是镇日打杀,不晓得明天在哪里的街头混混,浑然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世界。

可是因为彼此的好友擦出火花,两条平行线意外有了交集,进而多出扑朔迷离的空间。

「过来,护士阿姨不在,我帮你上药。」

苏幻月的口气是不甘不愿,夹着一丝自我厌恶的恼怒。她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心里不痛快,像是胸口塞了一团棉花似的,呼吸不顺。

不过捂着鼻子的沙士泰倒是十分识相,她冷声一喊,他便跨入空无一人的保健室,大爷一般地坐上雪白保健床。

「你到底行不行?别趁机谋杀……噢!你……你是故意的……」他痛得大叫,差点一拳将眼前的女生击飞。

她略带得意地倨傲下颚,「叫什么叫,打打杀杀都不怕了,这一点疼也受不了,以后怎么跟人混。」

「你……你好样的,哪天别落在我身上,要不然……」他绝对会还以颜色。

不知情愫已生,两人互看不顺眼的以言语攻击,每回一碰面不是唇枪舌战的攻击,便是逞一时之快,含讥带诮地戳对方的痛处。

只是吵归吵,还不至于真的打起来,他们心里都有一把尺在,绝不越线。

这一回若非沙士泰不懂收敛的踩上她最在意的事,外形娇柔的她也不会失去控制,火大的推他去撞墙。

对运动完全不行的她偏偏力大无穷,这一点令她深深苦恼着,自从幼稚园时将最喜欢的小男生拉到手臂脱臼,她就不喜欢听人家说她力大无穷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