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友宫仲秋呀!」难道还会是披着人皮的鬼?
「不,我是县太爷。」他说得够明白了。
仍是一头雾水。
「所以?」他一脸不解。
「我是七品县官,你是无品级的附僚,我是你的上司,你是我的下属,记好你的阶层。」宫仲秋提醒他上下有别,他的头上是个官管着,言行举止要合宜。
官场上不称兄道弟,阶级分明,知县大人有知县大人的官威,师爷就得唯唯诺诺地看他的脸色行事。
「有必要分得这么清吗?我是来帮你的。」他听明白了,心中有些愤然,县令不能有朋友吗?
「你是来逃难的。」他一针见血,踩入痛脚。
真伤人,他心痛了。「好吧!我是不安好心的小人,不过我在来青阳县前去过一次京城,那里乌烟瘴气的,大皇子的手似乎伸向了江南盐运,皇上当朝斥责他心大。」
心大的解释有几种,事情可大可小,看用哪个角度解读,但触犯龙颜绝对是对己身不利。
「告诉你爹,不要下场搅合。」皇子夺嫡不是臣子们该插手的事,该放就放,否则引火上身。
他干笑地挠挠耳后。「我爹好像和三皇子那派走得很近。」
「撤。」
「说得容易,利益诱人心,我爹着魔了,不知为什么对权力特别看重,想由三皇子这条路升官发财。」他爹魔怔了,谁来劝都没用,变了个人似的,把爷爷气得扬言要回祖宅。
「我修书一封,让人想办法使他左迁,贬到没油水可捞的边关小城。」无利可图自然息了贪念。
元逢春一惊,虚笑。「不升官还贬职,我爹非打死我这个不孝子,他念念不忘二品都统这位置。」
他整个人冷汗直冒,哪晓得随口的一句话,他爹从四品的官位就丢了,自己果然是个败家的。
宫仲秋语带玄机。「有时降不是降,待上几年,有他的好处,从龙之功听来颇有几分血性,但古来有几人活着?」
拼不过,一死。
拼过了,功高震主,一样是死。
还不如什么都别做,看别人去争功立业,等大局底定后,会空出不少高位,到时最被信任反而是当初不偏不倚的中间人,他们有才华,有足够的智慧,以不变应万变。
神色一凛的元逢春这次听懂了他话中之意,背上打了个激灵。「好,我跟着你就是,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你不让我动我就装木头,反正这些年来你也没有害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