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大宅院里混的,谁不知道谁?后院的这些阴私事谁还不清楚,今日这一出戏大家都心知肚明是谁编的。
这李芷柔也是个可怜的,以前周氏要拿她攀龙附凤,一见没了机会,索性便成全了儿子的念想,将人扒拉进儿子后院,却连个“妻”的名分都吝啬给予。
毒啊!大家心中顿时就对周氏又加强了一圈戒心。
丁老夫人看看自己的大儿媳,又看看一脸死灰委顿在地的李芷柔,心中叹了口气,开口道:“老大家的。”
“娘。”周氏面对婆婆时表面还是足够尊敬的,很是低眉顺眼。
丁老夫人口气中满是无力,“别太过了,给三小子准备成亲事宜吧。”
“娘——”周氏抬头,脸色着急,“芷柔的家世如何与我儿相配!”
丁老夫人哼了一声,“当初她与平北侯府的世子结亲时,难道就匹配了?”
说完,老夫人就不再理她,扶了外孙女的手往外就走,其他两个儿媳妇也急忙跟上。
周氏脸色铁青地站在原地,丁武诚已经跑去扶自己的未婚妻子,一脸柔情地对她嘘寒问暖,李芷柔却是低着头一声不吭,只默默抹眼泪。
丁武诚和李芷柔的亲事定下,择日成婚,而丁武诚也在父亲下衙回家后被抽了一顿鞭子直接扔进了祠堂面壁思过。
周氏哭天抢地的护着儿子也无济于事,这一次承平伯世子是下了狠心收拾小儿子。
养在母亲身边的老大老二个个成材,妻子人选也是家世清白,家风端正的,偏就是妻子寻死觅活留在身边养大的老三被养废了,他如何不恼?
想到当年外甥女也是因为妻子横加阻碍才没能接回伯府教养,任由她在庵堂长大,如今更是直接成了一个女冠,承平伯世子心中悔恨不已。
看着眼前跟自己施礼告辞,却连声“舅舅”都不肯唤的外甥女,承平伯世子心中满是无力,歉疚不已地挽留。
“怎么不在府里多住些日子?等你三表哥成完亲再走也不迟啊。”
李素月只微微笑了笑,道:“不必了,我已是方外之人,有些事不便多加参与。您留步,我这便告辞了。”
承平伯世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外甥女领着两个同样一身道袍的丫鬟从身边径直离开。
马车等在侧门外,李素月主仆三人一出来便直接上了马车。
她们原本是打算出城之后换乘福王府马车再回来的,但是车夫发现有人一路跟踪,李素月便改了主意,让车夫直接将车赶往一尘观。
马车一路颠簸,李素月在这样的颠簸中还是在车中眯了一觉。
等到了一尘观前从车上下来,抬头看着观门上的题字,她蓦然有种物是人非之感。
她曾以为这里会是她很长一段时间的安身之地,可惜被某人搅和了,如今再回到这里,甚至有种近乡情怯之感。
定定心,李素月踏步上了观前石阶,慢慢走了进去。
观中的一切一如她离开之时,不曾有什么改变,一路舟车劳顿,到后院起居之地,梅香、菊香服侍她洗漱更衣之后便去床上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