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怎会知道?
回房刚沐浴完的尹挚,由着多静替她擦拭长发。
“干么呀,一直臭着脸,闷不吭声的。”尹挚懒懒倚在榻上,就见多静发不一语,让她耳根子清静得不习惯。
“郡主怎能跟个男人同房一整夜?”
“我就说了,不小心睡着了,况且他都睡死了,还能把我怎么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横竖什么事都没发生。
“话不是这么说的,要是让哪个多舌的瞧见说出去呢?”
“咱们院子里能有哪个多舌的?”她的院子箍得像个铁桶,谁有本事未经她的允许把院子里的事给递出去?而且操办这些事的人,还是多静呢。
多静抿了抿嘴,尽管脸很臭,可拭发的动作很轻柔。“要是晁大人那种死脑筋又认了死理,非要迎娶郡主以保清白呢?”
尹挚瞠圆了眼,有点意外,因为她还真没往这上头想,不过——
“不会,我想,依他对我的厌恶,大概宁可去死也不会娶我,这事你尽管放心。”
如今想来,他淸醒时似乎也没提到这事,不过他毕竟被下了迷药,醒来时脑袋大概也不怎么中用,还没想到那头吧。
“可郡主又是怎么想的?说清楚,透个底,让奴婢往后好做事。”
“唉呀,你这丫头愈说愈没分寸了。”尹挚瞪她一眼。
多静是她年纪尚幼时祖父亲自挑选陪侍她的,可跟在她身边是很苦的,得学文学武,而且只忠于她,也因而她待多静,与其说是婢子,倒不如说是姊姊,很多事都是多静在旁提点,让她可以少走一些冤枉路。
正因为如此,两人相处起来并不怎么像主仆,说是姊妹淘也不为过。
“没分寸也得说,郡主把话说清,咱们才好办事。”
“你到底要我说什么?”
“郡主少打迷糊仗,奴婢说得够明白了,现在只需要让奴婢知道郡主到底怎么看待晁大人。”这天底下很多事都能算计,唯有人心是变数最大最难以掌握的,前些日子两人像是要决裂了,现在却因为皇上出手让两人又兜在一块,天晓得往后会走出什么路子?
“哪能有什么?不过就是皇上下旨,我照办便是。”
“既是如此,昨晚为何又要救他?”
尹挚翻了个大白眼,像是她问了个多愚蠢的问题。“我不救他,难不成要眼睁睁看那心梅设计他,拿整个那家陪葬?你以为晁枢引真会娶她吗?你别忘了,我娘现在可是那大夫人,那家并未分家,她能置身事外吗?”
多静微眯起眼,瞧郡主似乎不像说假话,轻点着头,开始梳着差不多干透的发。“行,郡主说得有理,可是那约定之事呢?为何跟当初郡主刁难晁大人的法子一模一样?难不成郡主认为这么做,可以让他恢复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