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两个时辰,该赏该罚的管事已鱼贯而出,厅内顿时空旷许多。

人散之後的寂寥特别明显。

「绿蝶,进来。」

一个鬼祟的粉绿身影讶呼地跺跺脚,吸著清艳小嘴。「讨厌啦!大哥的耳朵更尖。」

「不在绣房绣你的水鸭,偷偷摸摸地在看什麽?」简直像个小贼子。

「人家绣的是七彩牡丹才不是水鸭,你欺负人。」才刚及芊的白绿蝶不甘遭兄长取笑。

「女孩家不乖乖待在房里,将来怎麽找得到婆家。」他冷峻的一视,口气冷硬。

「每天不是针线就是琴弦,看得都烦了。」她好想出堡逛市集,买买小零嘴。

厨房的小喜老说堡外多有趣,人来人往非常热闹,总是有看不完的新鲜事,害她心痒难耐地想翻墙去见识外面的世界。

打小她身子骨就不是很好,与药罐子同处了八年才逐渐康复,根本不被允许踏出堡门一步。

後来年纪长了些,娘亲就逼著她学一些姑娘家的事,每日关在房里缝缝绣绣,除了奶娘和近身丫鬟外,几乎找不到玩伴。

她厌倦了当笼中鸟的生活,好想找些事情来打发时间,不然会闷死。

本要藉机趁著每隔三个月各地商号的管事会聚集在此的日子溜出堡玩耍,谁知昨夜太兴奋睡不著觉,今天起晚了赶不及出堡被逮个正著。

真是气煞人了。

烦?「绿蝶,你不小了,该懂点事,不许任性。」

「我哪里任性了,要是你一整天对著同一块花布也会受不了。」她埋怨地坐在太师椅托著腮,十足的孩子气。

白震天剑眉一沉。「坐要有坐相,不要辱没了自己的身分。」

她一惧地坐正身子,眼神流露出不满。「大哥,你该娶个大嫂入门来管,人家又不是小孩子。」

「多事,把你的水鸭绣好,别吓得煤人却步才好。」是该为她打算打算了。

「跟你说是七彩牡丹了,不许曲解我完美的绣件。」她气愤的说道。

纵使有百般缺点,做为兄长的人不稍说赞语还猛扯後腿,实在太可恶了,一点手足之情都没有。

「绿蝶,收起你的骄气,注意你说话的对象是谁。」他口气不悦地脸上一肃。

「我……」她顿觉委屈地噙著泪光。

「堡主,小姐尚稚幼,你就别和她一般计较。」一旁老仆不忍的出言一护。

他一慨。「忠伯,你在堡内工作了四十馀年,规矩还看不透吗?」

「是,堡主,老奴僭越了职分。」他惭愧的退到墙角,不再置语。

男女有别,主仆有分,此乃祖上定下的规范,不得违抗。

「把眼泪给我吞下去,白家的儿女没有软弱的权利。」冷喝一声,白震天不许有啼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