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爱哭鬼,这叫真情流露。」本来想哭的,被苏小小没好气的取笑,他反而哭不出来了。
「哟,把我的话全学走了,我才说你情感丰富呢,你就来个真情流露,还真是现学现用,没白教你。」
苏小小的体内是成年女子的灵魂,她看齐家小胖子的眼光有如在看邻家小男孩,有亲近有怜惜,但其它错综复杂的情绪就没有了,单单是体态横向发展的壮小子,给些邻居大姊的疼爱,再多就没了。
她没想过自己此时的羸弱外表比胖小子更惹人怜爱,虚不受补,袅袅若柳,不只个子小还一副长不大的模样,谁瞧了都同情她多一点,不会有人怜悯小胖子。
她在可怜别人,别人却觉得她更可怜,身为典史的女儿却养不胖,瘦得像竹片,不知她爹娘是怎么养的。
「小小,你会回来吧?」齐正藤担心她一去不复回,眼中的纠结比万丈深谷还深幽。
「当然会回来呀!你当我爹只能当万年典史吗?等他高中进士申请外调,我就让他回县里当老爷,你可不能学坏了,若让我瞧见你做奸犯科,非逮你入狱蹲苦牢不可。」
哎呀!为何鼻头酸酸地,有点涩然。
果然不论在哪个朝代,离别总令人难受。
苏小小不承认她难过,只是略微感伤而已,表示她这个人重感情。
「你爹什么时候考上进士?」他要等多久。
「很快。」三年一科考,总不会撑过三七二十一年吧。
考试这种事除了靠实力,也要看机运,谁也没法预料,能中是好事,锦上添花,若是真的落第就再努力了,年年有人登科,只要不放弃就有希望。
「很快是多快?」他吸着鼻子。
「我爹十天一休沐,一有空就会回来看看,何况酒楼在这里呢,我能走得远吗?每隔一阵子我可是要查帐的,你们可别动手脚,亏空我的钱,否则我会翻脸。」她丑话说在先。
「小小,你会不会想我?」他一定会很想她,很想她,想到晚上睡不着,饭也吃不香。
「不想。」她会很忙很忙,没空想他。
「……你好无情。」亏他对她那么好,有什么好的都只想给她,她一走,就把过往的交情全抛向脑后。
「我十天半个月来一趟,想什么想,你还没想我,我就站在你面前了,有这么难分难舍吗?」顶多不像以往走小门相会,三、五日碰一次面,她教他如何应对冷漠的亲娘,以及满肚子坏水的小妾间的阴谋诡计。
齐正藤一听为之一怔。「咦,真的吗?你十天来一次,最多十五天?」
「我跟我爹说好了,起码酒楼开业的头一年我定要常来常往,看看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五十道菜色也要随时调整,加入新菜色,等我投入的银子回来了,再视情况做安排。」她就怕赔本,要时时盯着。
别人有不如自己有,凡事掌握在手心才不会遗漏,这年头人心难测,靠自己比较妥当。
苏小小还是改不掉现代人防备的心态,她受文明社会的荼毒太深了,即使这辈子有宠爱她的爹娘兄姊,但仍摆脱不掉根深柢固的防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