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春浓好大的威风,耍起主子的派头了,人家上门来求见向晚准有大事发生,你拦著要人去死不成,没听见出人命,活不下去了吗?」白得一千两黄金的香罗笑得嘴都阖不拢,大方地取一百金大摆席面,准备在凤阳酒楼宴请凤宅内所有的下人。

「人家没那个意思,只是咱们四姊妹好久没在一起聚聚了,人家想向晚姊嘛!想在她身边撒撒娇。」平常各忙各的很难碰到头,同在一宅子里居然咫尺天涯,想见一面还得透过下人传话。

打从凤氏分家后,二房、三房搬出去自立门户,空出来的院子也就多了,不管内宅的凤扬尘由著她们去分配,如今四个大婢女各有自己的院子。

以花为命名,向晚所居的院子是「海棠居」,里头植满各色海棠,一明两暗三间楼屋,她住在明间,另规划出一间清雅的小书房,其余两间暗房分别给了底下的小丫头和看守小门的婆子、嬷嬷。

疏雨的「辛夷院」,香罗是「凌霄院」、春浓是「秋菊苑」,半个主子的她们各有八个丫头,分一等丫鬟和二等丫鬟,一等丫鬟能近身伺候,二等丫鬟只能忙外头的事,未经传唤不得入姑娘们的闺房。

「那我和疏雨你就不想呀!乱没良心的小妮子。」香罗假意抱怨,拿起算盘假装要打人。

「见你们容易呀!一个在帐房,一个往厨房找,我十次有八回找得著人,可是向晚姊是转个不停的陀螺,一下子在前厅,一下子在书房,一下子出门上茶山了,

一下子又被咱们二爷拖住也不知往哪去,我次次寻人次次落空,累死我了。」人家说神龙见首不见尾,向晚姊就是那条飞得奇快的龙,没长双翼是追不上她的。

「那倒是,她是我们姊妹中最忙的,真不晓得她哪来的气力揽下这么多事。」疏雨掩著唇笑。

向晚的忙碌是有目共睹的,大家瞧见了只有心疼没有嫉妒,只有她们姊妹才知道她有多辛苦,要管好宅子里的事,又要应付外面的商行,还得不时打发凤氏旁支一些上门要钱的穷亲戚,另外得顶得住无端而起的流言流语。

不过最难的一件事,当属应付凤氏家主凤扬尘,这些日子他也不知转性了还是「阿斗」得更彻底了,大手笔地撒银子给向晚添金添玉,买些华而不实的首饰、玉石屏风、暖玉床什么的,甚至买了一头小牛大的大狗看门,让人看得一头雾水。

外头传著二爷要将向晚收房了,正室指望不上,侧室倒是跑不掉,先纳个俏佳人,后头三名美婢也不远了,起码捞个姨娘做做,二爷享尽齐人之福。

「苦命人也只好多费心了,你们也别给我闲著,该去做什么就做什么,疏雨把菜单先放著,我待会再看,春浓去绣庄瞧瞧,天雨青赶出来了,八月要上贡,香罗把帐收回来,盘算盘算年底有多少入帐。」不得不承认,当初各司其职的安排省了她不少烦心事。

「呋!撵人了,得了得了,我去和我最爱的银子亲近亲近,对了,疏雨,我要炖得软烂的坛子肉和三丝白菜炖,晚一点送到我屋里,我嘴馋。」人不可靠,银子是她挚友兼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