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他转著玉珠,笑容可亲。

「你确定你没有算计我?」她不喜欢被人看透,赤裸裸地掌握在别人手中,而她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

凤长京一听,先是瞠大眼,继而抚著胡子大笑。「哈哈,娃儿呀!你还太嫩了,要多磨练磨练,这种话要放在心里细细琢磨,去想、去看、去体会,自曝其短会少了足以抗衡的筹码,未赢先输了一半。」

向晚并不气馁,她浅露温婉如荷般的笑靥。「但是老太爷少算了一件事,我输得起,因为我本就一无所有,最多打回原有的两袖清风,而凤氏族人有三百零七名,他们并不一定愿意陪葬,若是老太爷对我耍阴招,那请你做好准备,我随时会反咬一口,就像咬你孙儿那回一样。」

凤长京噙著笑,手上的玉珠转得比以往快了许多,似乎也在考虑自己是否「养虎为患」。

「还有,我讨厌令孙,非常讨厌。」这是她最强烈的情绪表达,说时依然是淡然神色,好似她的讨厌是随口一说,用不著放在心上。

不过吃过亏的人都晓得,她绝对不是随便说说而已,瞧她眼中的坚决,惹到她的人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春光明媚,百鸟鸣叫,走出侧厅的向晚像打了一场硬仗,疲累得几乎老了十岁,和老太爷较劲太费力了,老得特别快。

唉!难道没人想过她才十四岁吗?累死她有什么好处?幽幽一叹,单薄的身子微微一挺直,她要走的路还很长,没空让她停下来。

「向晚姊,老太爷跟你说什么?」

「向晚姊,我们真要服侍一无是处的二少爷吗?」

「向晚,当了二少爷的侍女,月银有没有提升?我可以不要一年四季八套新衣,穿旧衣也成,折合现银抵给我,丫鬟也有分一等、二等,待遇不同」

看著同时一张一合的几张嘴,向晚心中的郁气微吐,面上是浅浅的笑,娴静而温婉,不失端庄。

「疏雨、香罗、春浓。」

「什么事?」「去收拾行李。「收拾行李?」「搬进夕欢阁。「现在?!」

她笑得有些……怨恨。「因为从明日起,你们休想有好日子过,拿多少银子干多少活,那个主子从不把下人当人看,你们要有自知之明,做得好是应该,不会有天奖赏,做不好,就等著被剥皮吧……」

第四章

「什么,要往夕欢阁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