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声线略扬。

生性大而化之的丁晓君用画笔的尾端搔搔发痒的头皮。“你可不可以安静一下,我现在不想和人交谈。”

你以为我很想吗?要不是你话中有话,谁会追问话不投机的鱼干妹。

气结的风间彻不再开口,默默地移动到空无一物的地板,屈膝静坐,等待一夜风雨过去。

以过惯夜生活的他而言,午夜时分正是旖旎夜晚的开始,以往的这个时候,他不是在夜店享受女人的爱慕眼光,便是和女伴刚打完一场尽兴淋漓的肉搏战。

他一向奉行享乐主义,追求多采多姿的生活,不怕长夜无处去,只愁选择太多,没法皆大欢喜。

可奇怪得很,眼前的朦胧身影似乎变模糊了,看起来刺眼的白光也柔和许多,他的眼皮越来越沉,不太睁得开。

几乎都凌晨三、四点才上床睡觉的风间彻,破天荒在没抱过女人的情况下坐着入睡,偏斜的头颅靠着墙面,浑然不觉鬼哭神嚎的风雨声逐渐转弱。

赶图中的丁晓君从头到尾也没看他一眼,仿佛他不存在。

一个睡死的男人,一个比猫还安静的女人,这画面突兀的很……祥和。

“哈哈哈!你说你在一个女人身边睡了一夜,你不但没吃了她,还睡得不省人事,连她在你脸上踩了一脚也没感觉?”

非常非常的刺耳,不加掩饰的嘲笑声震得耳膜嗡嗡作响,鼓噪得令人心烦意躁。

这位老兄未免笑得太开心了,那口闪着光的白牙似在挑衅,叫人一口气打碎它们。

脸色越来越阴沉的风间彻坐在吧台旁,一口一口喝着加了冰块的威士忌,辣口的酒液一入喉,烧灼的不是他的胃,而是有气难吐的胸口。

他从没搞得这么难看过,在一个长得不起眼又邋遢的女人身上踢了铁板,重重地跌了一跤,那种感觉比踩到狗屎还恼火。

简直是奇耻大辱,堂堂的情场浪子,专门终结女人芳心的他居然也有放电无效的一天。

他没有要每个女人都臣服在他的西装裤底下,有些人他是不碰的,譬如对感情太认真、太执着,他避如蛇蝎,绝不招惹。

可被当成垃圾丢弃,这还是第一遭,他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嗯!挺有意思的,居然有人能逃过你的魔掌,老天爷还是长眼的。”总不能让他一直无往不利,他玩过太多女人了,早该有报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