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扬手一摆。「我把她放了。」
「放了?」
不只乔翊震惊,连刚正不阿的朱子仪也露出不赞同神色,杀人如麻的刑部重犯岂可轻易纵放。
温润如玉的容颜忽地笑了,笑得令人心惊。「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谁欠了她,她向谁索讨,与我们何干。」一语毕,全场默。
「……够黑了,你的心肝。」还有人比他更黑心吗?借刀杀人不见血。
「好说,好说,跟世子爷学的。」容尽欢笑答一句,把心黑的污名还给没心没肺的世子爷。
「……」无语。
遇到面不改色的腹黑者,乔翊也甘拜下风,他只是无赖、不要脸到极点而已,但一山还有一山高,本事藏得深的果然阴险卑鄙,连别人想不到的阴招也做得出来,不仅用「搔痒」逼供,还能不费一兵一卒策动敌方窝里反,这才叫兵不血刃、谈笑用兵。
「既然人证、物证俱在,还有官员同谋名册,刑部立刻带人一一逮捕……」
最痛恨官场舞弊、营私谋利的朱子仪愤慨不已,急着将一干犯众押入大牢候审。
「不用急于一时,我们还有一件事未做。」乔翊脸上带着笑,眼底冰冷无比,恍若冰刃欲出鞘。
「还有什么事?」朱子仪为人实在,脚踏实地,没什么七弯八拐的花花肠子。
「策反。」
「逼宫。」
乔翊、容尽欢同时回答,相视一笑,由彼此眼中看见默契,两人的想法一致,不做没把握的事。
「逼宫?策反?」什么意思,他着实迷糊。
难道要逼得国丈等人造反不成?
「就是要逼得他们不得不反,把所有隐藏的实力全展露出来,不能留下余党有机会东山再起,叫阿云把青城外那几万名兵给收归正规军,重开盐路授权给盐商,官盐市价低私盐一成,其中差价损失皆由乔府吸收,让威远侯也拿些私房钱报效国家……」
连亲爹也算计,高招。容尽欢笑而不言,佩服世子的「敢」,虽然对富可敌国的皇商而言,那点「小钱」真的是九牛一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