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又不想要他,何必惺惺作态,若是那女人生下的是儿子,我的儿子岂有活路。”她岂会看不出他的迟疑是担心后继无人,无儿送终。
他一窒,说不出话来。
“干脆点,省得那点娘儿气,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有新人娇儿在怀,你还记得我们母子仨?”她嘲讽他可笑的私心,有得必有失,现在扭扭捏捏的演给谁看。
闻言,他一恼,忿然地写下决绝字眼。“好,你要就给你,以后在外头过不下去了别想回来求我施舍。”
“顺便写予以一百两作为补偿,我一个妇道人家带了两个孩子离开夫家,一开始的日子总是艰难。”她要为将来做打算,孑然一身、身无分文,苦的是孩子们。
“什么,还要补偿?!”他大叫。
“给不给?”乔立春撑着最后一丝气力施压。
又一疼,钱平南怂了。“给。”
这只是开端,这时的钱平南没想到段锦如一入门后,一个月的花费就不只一百两,要不是她的嫁妆不少,只怕也养不起。
“一式三份,你、我各一份,另一份拿到衙门备载,婚姻注销,免得某人一入门却发现妾身未明,元配仍在籍。”要到衙门办过手续盖过大印才算和离,留底存证。
“……”钱平南恨恨的瞪直眼。
“娘—— ”
“娘,你怎么了,你不要死,我不要当没娘的孩子……”
当钱平南羞愤的甩门而去,力气耗竭的乔立春身子一软,瘫倒在地,怎么也爬不起来。
她太累了,四肢和身躯彷佛绑了千斤重的石块,叫她动也动不了的只想昏死过去,再也不过问任何事。
昏昏沉沉之际,耳边传来一双儿女凄楚的哭喊,有双小手抱着她不放,呜呜咽咽地哭个不停,另一双小手则吃力地想拉起她,但是未果,哭得很压抑,不放弃地想叫醒她。
一滴一滴的眼泪滴在她脸上,在原主体内那个从未生育过子女的战铁兰心里一酸。
其实她从不知道娘是什么,三岁那年她娘亲就过世了,而后她待在京城的将军府由二叔、二婶代为养育,她父亲是大将军,驻守在边关,三年五载也难得回家一趟,连妻子的丧事都没能赶回来上一炷香。
虽然将军府是她的家,她才是名符其实的主子,可是二叔、二婶却鸠占雀巢,趁着她父亲领军在外时以主家自居,不仅侵占了她的家和家产,还把她当借居的侄女看待,吃穿用度不如二叔家的孩子,甚至剥夺她识字、入宫伴读的机会,让自家女儿顶替她出入各大世家。
也许是有人看不下去,将此情形写信告诉她父亲,战大将军便请旨冒着风雪回京过年,不料却看见二弟一家其乐融融的围炉过小年,而他娇惯的小女儿却如同被弃的小孤女,一个人捧着冷掉的饭菜在屋内掉泪。
看到此景的战将军鼻酸得心都痛了,一个大男人冲进屋里,抱着女儿嚎啕大哭,直嚷着他对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