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微沁出血丝,她不知情的往脸上一抹,汗水是擦去了,可也留下猩红的颜色,看来像额头破了个洞,伤势惨重。

不觉得手痛的冬天直接攀在悬崖旁突出的平石,一脚踩着危石一脚勾着垂下的藤蔓,以为万无一失的拿稳相机对准焦距,对着外型形似玫瑰的野花不断拍下多张相片。

因为角度的关系不尽人意,她看着高高峭壁猛吸了一口气,决定爬到山顶上拍摄。

如以往的愚勇,站在高山顶迎着强风的她仍不知死活,脚下踩着松动的岩石亦奋不顾身,半蹲的上半身几乎探出岩壁外,岌岌可危的似要投身入山谷,看来惊险万分……

“小心——”

一道浑厚的男音突然响起,回荡在山谷间,声音的波长反射在岩壁上,那轻微的震动使得原本松垮的石岩崩裂,瞬间化为小碎石滚落山底。

自然而然发出的尖叫声短而急促,深蓝色身影往下一坠,在短短不到一秒钟消失了踪影。

飞奔而至的足音快而急迫,奔跑的重量再度使岩壁滚落些小碎石,彼此互碰的声响听来十分惊心。

“先生,你还好吗?”

先生?她看起像男人呀!“如果吊在半空中算是不错的话,我会回答你,很好。”

以为死定了的冬天紧紧捉住攀住岩缝的树根,一手还握紧相机的带子,不让它有损伤的垂在脚旁。

“你的情形不算太差,两手攀着石突踩稳就可以上来了。”幸好这人反应快、懂得自救,否则他也帮不了他。

冬天因此紧绷的喉带令声音听来有些低哑,探出半个身子试图拉起她的男子以为她是个男孩。

“很抱歉,我只有一只手。”她吃力的说道,额头的汗水流入眼中,让她差点看不清伸向她的手。

他是残疾?

上头的男子往下一瞧,为之气结的咬牙低吼,“丢掉你手中的东西。”

“不……不行,不能丢……”她死也要留下它,里面有太多珍贵的画面不能曝光。

在面临死亡的一刻,冬天心里想的不是她辉煌的过往,而是如何将心爱的相机完整保存下来,让后世子孙看到即将消失的美景。

一如她父亲对摄影作品的坚定,即使在死前也不忘拍下瞬间坠落的速度感,以死亡来见证剎那的永恒。

那张相片后来被洗出来,命名为“希望”名噪一时,意境是人不畏惧死亡,犹抱着希望写下最后的一页生命力,不留遗憾。

“放手,如果你还想活命。”死物会比活着重要吗?这个来自都市丛林的蠢男孩。

冬天苦中作乐的自嘲着。“放左手还是右手,我很难下决定。”

“你……”他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很想转身离开任这人自生自灭。“把相机丢掉,你不需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