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原谅自已在最应该保护她们的时候竟然不在,为了些小小的不顺心独自到后山观星,以为宁静能扫去他的烦躁。

结果,他差点失去他最爱的妻子,也听不到他渴望已久的那三个字,她说她爱他呀!

「你们青春泉牧场的人就是这么固执,老是讲不听,医师一定会尽全力救人,担心再多也没用。」苦口婆心的王牧师忍不住动怒。

他可不愿救活了一个人后,所有人却一起倒下,白白浪费医疗资源,他们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救命。

「王牧师,你也用不着光顾着骂人,你来的时间不比我们迟,坐下来休息吧!」身上穿著昨晚救火时的脏衣服,王建成的笑比哭还难看。

「唉!到底是谁这么没有良心,烧了牧场有什么用。」他感慨的揉揉太阳穴,一脸疲倦。

心知肚明,王建成却无证据。「还能有谁,你想不出谁会使这种卑劣的手段吗?」

王牧师怔了怔,又是叹气又是摇头。「那孩子怎么变得那么坏,小时候他挺乖的,常常上教堂做礼拜。」

「金钱会改变人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阿旺爷爷他老人家在世的时候,他就汲汲营营于要把那块地弄上手。」他说得十分愤慨。

「名利害人、名利害人呀!」王牧师连连叹息,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求主显神迹。

此时,一个慌慌张张的大男孩背着背包跑进医院,问了柜柏后赶紧与家人会合。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为什么没人通知我,里面躺的人是我堂姊耶!要不是我同学看到新闻通知我,我都不知道家里出了事。」

急哭了的任正义以手臂抹去眼角的泪,刚出炉的毕业证书还躺在背包里,原本他打算领到证书后和同学去东海岸纵走,没想到家里会出了这么大的事。

「冷静点,正义,你没瞧见大家都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吗?」这种事没一个人乐意见到。

眼眶红肿,他看了看一张张熟悉的脸孔,脚步一迈走向其中一人。「诺亚哥,堂姊她没事吧?」

抬起无神的眼,诺亚盯着那扇生死之门。「医生还在急救中,你堂姊她……她会没事的。」他语气哽咽了。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新闻报导说有人纵火,是不是姓何的叫人放的火?」他气极的握紧拳头想找人拚命。

「这件事我会处理,我不会轻饶伤害依依的人。」澄净蓝眸冷硬得吓人,和平常他给人的爽朗印象截然不同。

心中微微一慑的任正义似乎察觉到他的转变,即使没什么社会历练也看得出他自然散发的尊贵气息,那股皇家血统睥视群雄的气势,令人不容忽略。

一时间,他脑海中竟浮现「王子」两字,所谓的王子就该像诺亚哥这样的吧!

一抹敬仰油然而生,心也安定了许多,他想他还有诺亚哥可以依靠,任家的人不会轻易被击倒的,牧场还是有希望。

突地,手术中的灯号熄灭了。

像是装了弹簧似,萎靡不振的一行人立即站了起来,迎向推门而出的医护人员,七嘴八舌的提出相同的问话,逼得医师扬起手、声音略提高了些,要他们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