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笑地,他一哭,一旁的孩子就笑了,还发出清脆的笑声。

这……太奇怪了吧,刚出生的孩子会笑?

齐亚林这么一哭,倒把生产生得脱力的云傲月给哭醒了。她一脸困惑地看着丈夫,有气无力地问他在哭什么。

这时候,稳婆大喊一声,“用力,快出来了!”,两夫妻同时怔住,看向正在生孩子的青玉,齐亚林头一回满脸通红。

为了此事,他被萧元昊、苏万里取笑了好久,一直到他当上首辅大人,已经是皇上的萧元昊仍时常对齐亚林的儿子们提起这件事,明着勉励他们要孝顺父亲,实则取笑首辅大人的蠢行。疼娘子可以,但不能宠得无法无天。

“好什么好,瞧你一整天笑得像傻子似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捡到银子了。”傻乎乎地,一点也不像他平日沉稳严谨的样子。

“傻就傻呗,比捡到银子还乐,我有儿子了,我亲生的儿子……”

他的意思是血脉相连的子嗣,不是名义上的远房亲戚,但是一时乐过头,说起话来有些犯傻。

云傲月恨恨的朝他手臂一掐,“不是亲生的,难不成还偷人呜?你会不会说话呀!我辛辛苦苦为你生孩子,一生完就没用了是不是?一个转身就扔个大黑锅让我背,你长进了啊!”

被掐得很痛……快的齐亚林咧开一口白牙,笑得像刚卖粮得银的土财主,“你尽量掐,用力掐,我不疼……嘶!疼的,你给我生了个儿子,我到现在头还晕着呢!”他很是欢喜。

“都过了洗三还头晕?你要不要找个大夫瞧瞧,小病不治容易变大病,孩子还小,你可不能有事。”也许该请沈太医来替他诊诊脉,看有没有什么“隐疾”。

齐亚林乐呵呵的抱着她一亲,“没事、没事,只是高兴,双腿都是浮的,不敢相信自己当爹了。”

她一听,又气又好笑地说:“去去去,离我远一点,好几天没净身,浑身臭烘烘,我自个闻了都快受不了,别熏着了你。”

他听后不走,反而将她搂得更紧,让她贴近自己的胸口,“我不嫌弃,一辈子都不嫌弃你,我们生同寝、死同穴,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你的手我会握得紧紧地,永不分离。”

骤地,一滴水滴落到云傲月莹白的手背上,令她讶然,“你……怎么哭了?”

望着那颗滚圆的泪滴从指缝间滑落,她的心像被热火烫过似的一抽。

他仰起头让泪水倒流回去,轻声道:“我以为我会孤寂到死,无人相伴,无妻无儿,死时连个守灵的也没有。”

闻言,云傲月的眼眶也红了。她不能说自己重生前他便是落得他口中所言的情景,在朝廷翻手云覆为雨,受帝宠十余年后,最后是用一口丝楠木棺葬回故里,身后只有昔日小厮送行,无妻无子虽无牵挂,但也算晚景凄凉,没有后世子孙的祭拜,墓碑左下方只能刻着——奴,李新泣叩。

以他在朝廷的权势,要收十个、八个女人轻而易举,生一窝小崽子也是易如反掌,只要他要,天下美女尽入他怀中,一天换一个侍寝也不难,他拥有的是除了皇上以外的无上权力,有时候连皇上都听他的。

可是他不娶,只说没看上眼的,这是多年后的李新告诉她的,他用这个借口拒绝皇上的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