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急,一步一步来,就像行军打仗,耐不住性子的人注定出师不利,兵败如山倒。
“喏!拿去。”热汤一塞。
“嗯,多谢。”他不怕烫的一口饮尽,不一会儿,身体热了起来,额头冒出细细的蒲汗。
“饿不饿?”李景儿若无其事的问。
“饿。”真饿了,不是假话。
“你等等,我给你弄吃的……萧景峰,我看见你番角扬起了,别以为我顾念旧情,我只是不想有人死在屋子里,拖具尸体出去很麻烦。”她是基于人道主义,死刑犯也能吃饱了再上路。
“我知道。”但他仍遏制不住心底的乐。
“知道个毛,绿头乌龟。”她指着他身上的绿布。
李景儿也晓得心软的毛病要不得,要不然她也不会在逃难的途中捡了七个孩子,搞得自己阮囊羞涩,差点沦为乞丐婆四处行乞。
只是要改得过来就不是她了,尽菅她不喜欢小孩,还是不忍心看到孩子受苦,极尽所能的帮助他们,人溺己溺,人饥己饥。
“我好久没看到白米饭了,真香。”是故乡的味道。
南方食米,北方食面,萧景峰是南方人,不习惯北方人的大饼,但打了几年仗,他什么都吃。
因为饿呀!军中伙食常常供应不及,他们是有什么吃什么,饿极了还捉过田鼠吃,能饱了肚子才有命回家见爹娘。
因此他一瞧见用大锅子装的香软白米饭,眼眶热辣辣的,心里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有得吃就吃,将就点,那是我们吃剩的剩菜剩饭,扔了喂鸡很可惜。”原本她打算加点水,明早煮粥吃。
李景儿也太随兴了,找不到海碗盛饭,直接端起煮饭的锅子,将半盘的炒大白菜连同菜汁倒进锅子,又把剩半截的炸鱼头也搁上去,加上几片炒肉、几块三杯兔肉和清炖豆子,这么一锅也够一个大男人饱餐一顿了。
“不将就、不将就,很好吃,这鱼头炸得很酥,肉一点也不老……这是什么?”
没有筷子,萧景峰用饭匙舀着吃,他一插好像顶到什么,把白米饭拔开一看,是一颗白煮蛋。
没能忍住的,他边吃边落泪,这颗蛋一看就晓得是特意为他留的,他的妻子、他的孩子,还是念着他的。
“饭饭很难吃吗?”
暖暖的小手抚上萧景峰面颊,他一僵,不敢动,内心激动得仿佛草原上有万马奔驰而过。
“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