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搞错?你看她还留纸条给我,说什么我管她管太严了,她要去寻找自我。」她几时管过她了?

「自我?」这……什么意思?

有点近视的雷秋彤将纸条交给父亲,这种事轮不到小孩子插手,她只负责让姑姑把事情交代清楚,免得他们像无头苍蝇摸不著边际。

反观神情看来冷肃的男子是眉头深结,一张由笔记书撕下来的小纸张反覆地瞧来瞧去,始终瞧不出端倪。

不过他也有一本类似的小笔记书,是买书附送的,而且是出自同一位作者。

「你们说我对她还不够好吗?从小到大她要什么我就给她什么,她居然说我的管教方式太严格,我……呜……我不要活了。」雷霭芳又开始歇斯底里。

但是中场休息时不忘叉片女佣切好的苹果往嘴巴一放,实在叫人看不出她的担心。

「姑姑,你冷静点,你打过电话问她的同学吗?」说不定离家出走是幌子,故意躲在房间吃吃笑。

「还打电话干什么?让她死在外面好了,我当没生过这个女儿。」养她不如养条狗。

至少狗会汪两声。

「那你干么找我来?十万火急的直催。」十分钟打七通电话。

雷霭芳一副小女人模样的撒娇。「小天,你在生姊姊气呀?」

「我没生你气,明天我南部的餐厅开幕,我得下去待一阵子。」他欠缺的正是睡眠。

「你又开分店了,赚这么多钱也不怕累死,好歹娶个老婆来帮你花。」一个人孤零零地没人照顾怪可怜的。

「我娶过。」他表情僵硬的说道。

「哎呀!那个裤带不紧的女人不算啦!你们睡在一起的次数还没她男朋友多……」真是造孽哦!

结婚一年,共同生活不到五个月,孩子一生下就吵著要离婚,说什么学做菜的男人没出息,顶多在大饭店当个领死薪水的大厨会耽误她一生。

但她显然看走了眼,头一年是当二厨偷学人家的手艺,第二年还是甘于当副手不愿升级,暗自将经验累积起来,到了第三年他自己开起餐厅了。

由于大受好评常常客满为患,不少老主雇吃上瘾抱怨他不多开几家省得等待,所以有了第二家、第三家分店,直到今时今日全省已有上百家连锁分号。

「大姊,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纵有诸多不是也已是过去式,何必提起来伤了孩子。

「小彤呀!姑姑是有口无心你别想太多,你那时髦的母亲真不是好女人。」根本不配当个母亲。

哪有孩子生下不养跑去兰屿和男人同居,然后被人抛弃了又搭上一间车行的老板,听说人家是有妻有子,没多久让人抓奸在床告上了法院,关了六个月才放出来。

后来好像跟了个跑车的司机,一年四季身边的男人都不是同一个,越混越回去的攀上个老头当人家的地下情妇,很少有空回来探望十月怀胎的亲生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