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小舅舅,怎么是你?”
桃树下一身青袍的男子转身,一口白牙微露,长相清俊,五官端正,如同进京赶考的书生,书卷味甚浓。
“见到我不开心吗?”男子露齿一笑,令人如沐春风。
眼眶泛红的单青琬笑中带泪地往前一扑。“开心,我最喜欢小舅舅了,我好久没见到你了!”
“小丫头太浮夸,前不久小舅舅不是才给你送了生辰礼,你还嫌庄子小,要小舅舅给你送座大的。”这丫头长高了一点,都到他胸口了,过个两年也要说亲了。
看着模样与胞姊极为相似的外甥女,木清峰心中感触良多,一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欢喜,他木家小辈中就她一个女娃,难免多疼一些,二是感慨她生错了人家,若是她娘当初不嫁给单天易那个混蛋,她最起码是江南富户的嫡女,有他木家当靠山,能嫁得差吗?
“那是两年前的事了,明明很久很久了。”她故意使起小性子,好掩藏内心的激动,因为对她来说,她已有十余年没见到小舅舅了。
她重生前的那几年,远在江南的木家被一户姓高的人家打压得很厉害,对方与宫中的太监搭上线,垄断了大半生意,害得木家差点破家,她想帮忙却心有余而力不足,远水救不了近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舅家败落,从日进斗金到江河日下,可即便如此,舅舅和表哥们仍是会想法子给她送银钱。
她被抬进镇国公府后就再也没出过朱漆大门了,娘家人想见她也不得其门而入,舅舅们更被拒于门外,商家人被认为低贱,即使那时她只是一名妾室,仍不允许与“下等人”往来,会污了门楣。
“好、好、好,很久很久,小孩子家家的,就爱计较,距离上一回也不到一年半,我来回一趟也要个把月,小舅舅容易吗!”又是船又是马车的,把人骨头都颠散了。
“小舅舅,不要弄乱我的头发。”他这老毛病就是改不了,每次见到她都要这样揉她的头。
大掌又揉又揉,最后停在她额头左侧的粉色小疤上。“囡囡,很疼吧?对不住,小舅舅没能护着你。”
听到他心疼的语气,单青琬泪意涌现。“不疼了,都过去了,我好了,没事了。”
“你姊姊也太狠了,居然为了个温泉庄子就要你的命,她当真一点姊妹情也没有吗?”说到单青华的狠心,木清峰温润谦和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她无奈一笑。“她打小到大哪一样不是最好的,只要我有她没有,她一定会抢,我要是敢不给,她便会想法子惩罚我。”
不过以后不会了,她重生的用意不是重蹈覆辙,三姊的掠夺到此为止,她不会再退让,她定会用尽一切心思保全所有她在意的人。
“是小舅舅害了你……”幸亏她无事,否极泰来。
单青琬摇头。“不是小舅舅的错,是人心如壑,怎么也填不满,三姊眼界浅,没见过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