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管承、管堂这对双胞胎兄弟算是他的眼线,不时偷偷告诉他奶奶的近况。

「奶奶不气,承承分你吃叭噗。」管承举高小手臂,要把咬得很恶心的冰淇淋分给奶奶。

樱子奶奶板起脸,假装不高兴。「哎呀!冰都融化了,你要奶奶吃你口水,等会儿肚子疼呀!」

「奶奶……」哪有口水?她胡说!

一看到孙子可爱的小脸,她一下就笑场了。「好、好,奶奶不逗你了,快点吃完,别弄得两手黏答答。」

「嗯!」嘴巴一咬,叭噗去了一半,又一口,整个吃光。「奶奶,我们去公园玩……呃!奶奶,那个姊姊在哭吗?」

小小年纪的管承不知道什么叫伤心,他指着公园入口处的长椅上,垂首坐着的年轻女子。

「她不是在哭,只是心情沮丧,咱们过去瞧瞧她。」樱子奶奶的眼眸奇异地闪了闪,似笑非笑地弯起弦月眉。

世界之大,但她该何去何从呢?

离开周家的铁木兰没有去投靠母亲,再婚的母亲已有了新家庭,而且前后生了三个孩子,身为拖油瓶的她实在不好打扰母亲好不容易获得的幸福。

她的母亲陈上红今年也不过四十二岁,因为家贫,十八、九岁就嫁给年长她十四岁的外省老兵,一直到丈夫病逝,她的日子都是为了别人而过,从未为了自己。

因此铁木兰不想当令人厌恶的「外人」,她自认有手有脚,能养活自己,不用去依赖别人。

只是,她结婚时已把工作两年的积蓄全给了母亲,而「前夫」给的丰厚赡养费又不愿动用,她手边能用的钱越来越少了。

想着目前的处境,她心底的沮丧越积越高,头也越垂越低,暖洋洋的阳光打在身上,她差点因想得太入神而睡着。

「小姐,你要租房子吗?」

托腮的手滑了下,低垂的小脸瞬地一仰。「啊!什么,有人在跟我说话吗?」

一声呵呵轻笑低扬,「我看到你手上拿着租屋的单子,所以问了一声。」

「呃!我……呵呵……是要租屋子……」她干笑地搔搔头,一张红纸捏得皱皱的。

「你打算租哪呀?有什么要求?我看你一个人孤伶伶的,应该没人作陪。」很干净的灵魂,让人一瞧就投缘。

樱子奶奶拥有神秘灵感力,第六感相当神准,她一瞧见眼前心事重重的女娃,便感应到她心底的沉重,以及不顺遂的爱情。

她心疼她,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生,跟她当年来台的年纪差不多,让她想多疼疼她,看她脸上的愁绪转为甜美笑容。

「我身上的钱不多,租不起太贵的,只要能栖身就满足了。」以她现在一贫如洗的身家,哪有资格要求什么。

樱子奶奶笑了笑,慈祥地握起她的手心。「我知道有个地方很不错,租金又很低廉,你可以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