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丹,你想多了,我管的是外面的当铺、田租,地租是我爹在收,每年收到的银子一半给我叔叔送去,另一半留做公中使用,家里的银子是我娘在管,他们缺钱花用就找我娘伸手。」
她才不管那些小钱,让家里人衣食无缺便是她的本意,要不是怕他们被骗光家产,她也不会吃力不讨好的接下烦人的事。
谁不想无所事事的整日扑蝶、绣花,当个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闺阁千金,学人无病呻吟的写两首酸诗,捞个才女做做,女人的一生是从嫁人开始,她好歹觅个好夫婿,终身得靠,不愁吃穿的当个无事一身轻的米虫。
可是看看她家中的男人,她老爹就算了,怕老婆怕到唯妻命是从也能大富大贵,当个现成的田舍翁,不脑子抽风的话,下半辈子便能过得顺顺当当的,有儿有女有粮食,圆满。
她哥哥都十八了,被她一逼再逼才考过童生,离秀才还差一步,他不是不会读书,而是太迂腐了,居然说日子都过得下去了,何苦多占一个秀才名额,何不相让给生活困苦的同窗,帮助他们改善家境。
她一听,火了,连着半个月只给他吃稀饭配酱瓜,让他感同身受没有银子的痛苦,他饿得面黄肌痩这才下定决心发愤圈强,下定决心不再吃寡漆无味的稀粥,他要吃肉。
终于扳过来一点点,不给他吃点苦头不知创业维艰,他以为人坐在家里,银子就会从天上掉下来吗?
至于十岁的弟弟明楠,聪明是聪明,却有点懒散,正朝纨裤方向走去,李亚男恨铁不成钢的施以严厉管教,每天不背三篇文章、写上二十张大字不准睡,包括夫子布置的功课,敢偷懒就用鞭子抽,抽到他怕为止。
棍棒底下出孝子,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李家总要有副扛得起重担的肩膀,她都十五岁,已经及笄了,迟早要嫁人,除非是招赘,否则偌大的家业要交给谁来打理?「光是当铺的收入也够教人眼红了,我哥说你用十两银子买了一只破碗,没想到竟是前朝的御用器具,被江南的富商一口气以三千两买去,你还不赚翻了!」夏和若的双眼亮晶晶的,一副看着财神婆的财迷眼光,她家的来味楼虽然赚钱,但赚得的银子不是她的,她娘说要留着替她攒嫁妆,可天晓得最后银子会花到谁身上。
三人之中是夏家才有庶子庶女,她爹有三个通房、两名姨娘,庶出若干,这些不算正经的主子每个月的开销十分惊人,若非她娘银子守得紧,早被这些人给掏空了。
要不到名分只好要银两,这是人之常情,不然当人家通房、小妾还有什么盼头,金钗、银簪、头面想办法攒累,再在男人身上下功夫要点私房,若能挤掉正室,小妾扶正了那就更好了。
女人要的是什么?除了银子,还不就是男人的宠爱,如若能嫁人为妻,谁甘愿做妾,死了都入不了祖坟。
「你们只看我来钱容易,怎么不想想我得耗费多少脑力和人周旋?你们都有父兄倚靠,而我爹和兄长……」李亚男一顿,摇头长叹,家丑不可外扬,她家的男人只是用来妆点门面,一点用处也没有,别人说两句好话骨头就软了。
说好听点是滥好人,乐于助人,事实上是没出息,干不了正经事,他们已经习惯由女人作主,凡事有妻子(娘)、女儿(妹妹)出头,他们乐得甩手当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