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心眼不坏但没脑子,一叶障目地把他小姑姑想得太美好,偏听偏信地不敢去挖掘事实真相。
当李亚男提起唐宝贵这个名字,孙子逸确实觉得有些不安,他温柔善良的小姑姑和他表舅走得太近,他常看见表舅折花送给小姑姑,握着她的手久久不放。
但他不敢去问,再仔细一想,他益发不自在,好像真有点不对劲,表兄妹再亲近也不能搂搂抱抱吧,何况其中一方早有婚约在身,要避嫌。
这件事他谁也没说,一个人闷在心里,闷着闷着他就觉得很生气,却不知这股火要往谁身上发。
「去吧,别留下遗憾,别像叔叔这样,连想说句抱歉都不晓得向谁说去。」佳人已逝,徒留一丝憾悔。
李亚男被亲叔叔推出门,嘟着小嘴,非常不情愿的跟着孙子逸来到不远处杨柳垂岸的堤防,一袭雪荷色绣芙蓉花的衣裙随风轻扬,似在彰显她的怒气冲冲。
「有什么话你快说!」
「我要去京城了……」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又同时怔住,不太开心的看着对方,许久后,才有人从鼻孔轻哼——
「去京城很了不起吗?值得你大张旗鼓的炫耀。」
京城是非多,随便一个招牌砸下来都能砸到三品官或是什么王公勋贵,他们是小老百姓,绝不往官家云集的地方挤,京里贵人多,他们一个也得罪不起,老实开铺子才是正理。
好在他们的地方官清正严明,对商贾也多有照顾,不会苛课重税,因此桐城县的商人都很安分,规规矩矩的做生意,不惹麻烦不生事,一心扑在赚钱上头。
数十年下来,李家这一脉已在桐城县落地生根,直到李亚男这一代,没人想过要离开,他们喜欢桐城的山水以及人文风俗,早已将此处定为家乡。
孙子逸忍着不推她,哑着嗓音道:「我不是在炫耀,我只是知会你一声,我们很久很久不会见到面。」
他会想她的……
李亚男一听,喜笑颜开。「那最好,快走、快走,等你走后我买两串鞭炮来放,欢送你一去不回。」
闻言,他俊秀的脸一垮,「你就不会想我吗?」
「想你干什么,让你再推我下水吗?」把衰神送走了她便能高枕无忧,人生一大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