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瞪着还能说风凉话的妻子。“你还笑得出来,女儿都被抢走了。”
沈芸娘自我解嘲。“苦中作乐,女儿养大了本来就是别人家的,你还想把她留一辈子不成。”
听着妻子的“苦中作乐”,温浩斐口里发苦的想着,为什么不能,太不了找上门女婿,反正女儿会赚钱,嫁不嫁人无所谓。
“夫人,你太宠孩子了,把女儿宠得不知天高地厚。”
“你不宠?”府里宠得最狠的就是他和老太爷,两人才是纵容她女儿任意妄为的元凶。
温浩斐一噎,说不出反驳的话,讪讪抚抚胡须。“安排些下人来哭灵吧!至少要让上面的人知晓左家为朝廷做了什么,这一死二残不能就这么算了。”
沈芸娘闻言,苦涩的叹息。
边关的战事仍断断续续的持续着,本已退回草原的胡人卷士重来,少了主将的左家军战力不如以往,胜少败多士气低落,也有厌战的念头。
他们的将军死了还打什么仗,当初是跟着来立功的,而今只有战死的分,保家卫国成了笑话,军饷、粮草供应不上,军服已老旧破裂,连刀剑都钝了口,叫他们拿什么打?
偏偏此时还有人落井下石,参左家父子三人用兵未尽全力,给胡人可趁之机,以致兵败身亡,造成朝廷的损失,理应夺爵降罪,府上众人全下狱待审。
温赋当场不屑的回了一句,“你对军事这般有见地,待在京城便能知晓前线将士尽不尽力,不如兵让你带,我倒要瞧瞧你能不能百战百胜,凯旋而归。”
参奏之人当场脸一白,不敢多言。
连战无不克的定远候都战死沙场,谁还敢披挂上阵,自个儿找死?胡人个个力大无穷,足以劈倒一棵树,他一个文臣到边关是有命去没命回来。
只是定远侯府被参之事虽然暂时平息,那些为夺兵权不择手段的人,定然还会继续往定远侯府泼脏水,挑起皇上对于吃了败仗的不满,他们不能任由打压。
“左二哥,看着我。”
灰败的神色,空洞的眼神,绝望的气息,原本充满欢笑的屋子里只剩下孤寂,以及女人的哭泣声。
被温千染叫唤的男人毫无回应,身子缩在床铺最里头的阴影处一动也不动。
他认为自己已经死了。
在黑暗中、在寂静里、在无垠的虚无,他眼前看不见光亮,只有墓地般的荒凉,无声、无息,他被无情的抛弃,困在寸草不生的空谷,只有寒风刺骨。
“左三哥,把他拉出来。”看他还能躲多久。
“好。”左晋元应得很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