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否认她的确是位艺术家,而且才华洋溢。“这些茧是当时留下的伤?”

“嗯!我……”她尴尬地笑,怎么手还在他的掌握中。

“别动,你的手让我联想到千锤百炼的水晶母石,未经开采的那一种。”隐隐透着柔和的光芒。

双颊讪然,她不好意思地动了动脚趾头。“很粗,不像女孩的手。”

她爸妈嫌弃得要命,寄来一大堆和手有关的昂贵保养品,刚开始她还很认真地涂涂抹抹,不苗失每一个步骤地按部就班保养。

可是一拿起雕刻刀和砂纸就忘记手的重要性,悬悬念念都是逐渐成形的作品,内心的激越也就越强烈,整个人痴迷地连饭有没有吃都不晓得。

直到完工后才发觉手已被她摧残得宛如断垣残区,坑坑洞洞的疤痕实难见人,所以她才会和丁香居的袁江主攻为好友。因为护士可以直接找医生拿药,用不着她外出找医生诊治。

“很让人感动,我看到一双执著的手。”他轻轻吻上地掌心的茧。

何向晚加速的心哈哈略地跳着。“啊,齐先生,这样不好吧!我们不是很熟。”

“叫我天豫,你的特权。”他用专注的眼神凝望她,深达而令人心动。

“齐…天豫,可以放开我的手吗?它真的不漂亮。”她不习惯和人亲近。

他笑得让人口干舌燥。“每条纹路我都觉得美得想收藏,愿意给我吗?”

她连忙抽回手往背后一藏,两眼睁得又回又亮退了两步,可是他亦步亦趋地驱动轮椅进了两步,高深莫测的表情似要通她进死角。

淡淡的迷眩让她的头有些昏沉,山上的天气实在不适合她这种“病弱”的都会穴居人,她怀念温度适中的空净暖房。

真要命,她好像有一天没吃东西了。

“嗯,你能不能给我一杯水,我好渴。”身体好热,八成是着凉了。

齐天豫按下内线电话吩咐佣人送茶上来,顺便拿些点心招待客人。

“你们真的很恶劣,明明山下有一条路直通山上,害我走小径爬石梯,累得快瘫了。”一想起此事,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立即冲散。

“你走了多久?”他的声音像在笑,表情却严肃得令人怀疑是否听错了。

“七个小时耶!跌倒了三次,休息了两次,不小心踩死一株花,捏死了五只蚂蚁……你在笑什么?”这人太可恶了,嘲笑她的修治判断力。

“你……你该不会学龟兔赛跑又睡了一个觉吧?”天呐!七个小时。

这是他三十年来笑得最开心的一次,怎么雕刻界的天才有如此平民化的爆笑举动,可爱得让人想去疼疼她。

以一个登山者而言,那条小径算是捷径,快步疾走顶多半个小时左右,女性健行者则稍迟一些,四十五分钟到一个小时即可走完全程。

普通人来走大约两到三个小时,甚至常运动的老人家也差不多是三个小时而已,而她却一口气走了七个小时,他不禁好笑她有一双乌龟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