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嬷嬷的怒火是难得一见的可怕,和平时堆满肉的大笑脸截然不同,她的面狰狞,两眼睁如牛铃,黄浑的眼中还带着喷火似的血丝,叫人看了着实害怕。
嬷嬷,人跑了就算了,不然你能怎么办呢?这些年她也替你挣了不少银子捞也捞够本了。
住口,你懂什么,我的事有你插嘴的份吗?一样都是贱人,只会惹她发火。
我是什么都懂,可是你光在这恼羞成怒有什么用,人都不知跑哪去了。想找都难。
幸灾乐祸的云绿雩在一旁煽风点火,抢走她光彩的死对头不在了,她高兴都来不及,怎会管她死活,最好真死在外头无人收尸,她会更开心。
你再给我说废话,小心我撕了你的嘴。风嬷嬷恶狠狠地一瞪,抄起玉梳便往那张花容月貌掷去。
她痛恨有美丽的脸孔,她要摧毁她们,让那一张张出色的面容布满泪痕和绝望,跪在跟前求她放过她们,哀凄而绝美。
外人都以为风嬷嬷是日子过不下去了才开妓院,她逢人也是这么说的,其实她拥有的财富多不可数,躺着不做事花上三辈子也花不完。
她开设表楼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容不得别人生得比她娇美,只要一瞧见容貌姣好的女子,她心底的恨意就会往上冲,彷佛又听见背地嘲讽的声音,逼得她无路可退。
于是她想出个好主意,那就是把稍有姿色的姑娘买来、捉来、掳来,施以女子最难以忍受的酷刑,日日夜夜伦为男人泄欲的玩物,她才会觉得老天对她是公平的。
自古红颜多薄命,怎能顺畅一生,既然她注定只能得到悲惨,那么那些际遇不如她的人凭什么笑,她要笑得比她们更大声,将一个个貌美的女了踩在脚下,看她们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嬷嬷,你何必对我恼火,跑的人又不是我,你该烦恼的是明天就是十五了,你上哪找个完壁无瑕的处子来顶替,那些撒大钱的爷儿们想的可是一夜春宵。到时候她交不出人,招摇的招牌都要叫人给拆了。
听她说得云淡风轻,不关已事,疑心骤起的风嬷嬷眯起眼,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或是看到什么?
她表情微微一变,笑得有些僵硬。嬷嬷别说笑了,那时我忙着伺候海老爷,哪晓得有什么发生。
绿雩,你最好不要骗我,你该了解我会有什么手段对付你。欺骗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我呵呵我不云绿雩藏在衣袖的柔荑直发抖,几乎握不成拳。
元宝那丫头呢?我不是派她到你房里做些烧水、打杂的工作?她问得很轻,像是已平息心头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