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用这面孔与儿子相处二十八年。

「母亲,我想你应该会好奇未来儿媳的长相,於是此刻来拜访你,希望不会太

打扰。」风御骋握着方筝的手,一同坐在风千韵对面。

「你知道我来多久了吗?」

「两个月。」

「你气我吗?」她冷冷的语气中含着细微的激动。

风御骋回应:

「不。你一向以为要当风家媳妇的女子必须具备基本的自保能力,我想你只是

在测试。」

他没有坦白出他的不悦,他就像一般的下属迂回着来意,寻着适当的字眼与她

周旋。

风千韵咬着牙,忍住心中的失落与忧伤,合宜的微笑招呼方筝:

「方小姐对我有任何看法呢?对於我带给你的不便?」

你只是个渴望被儿子敬爱的母亲罢了——这是方筝心中肯定的想法,但现在不

是直言的时刻。她只是笑:

「没有什麽看法,我只是想知道,伯母对我的测试通过了没有,然後您愿意给

我什麽分数。」

风千韵淡道:

「对你重要吗?即使我有那麽一丝不满意,御骋已将你带来我跟前。意思已很

明显了。不管是给你满分还是零分,也无法左右他的决心吧?」眼光扫过儿子,从

未曾这麽心悸过——以一种母亲的心情。

「我希望有你的祝福,毕竟一旦结婚了,您就是我的母亲。」方筝慎重说着。

也许是天性有着难以根除的鸡婆;也或许她感觉到有责任改善这对母子的关

系。因为实在是不习惯与家人存在着心结。一旦风千韵成为她的婆婆,她就希望维

持良好的关系,不让任何一方有不愉快,所以她希望自己有推波助澜的功效。

这种疏离,实在不适用於母子之间。

「你也希望我祝福吗?」风千韵看向儿子。

风御骋侧着脸看向方筝,为她而点头:

「是的,这对方筝很重要。」

「对你呢?」她问得差点失态,太急切了。

所以他迟疑地看她好一晌,记忆中的母亲永远自信而冷然从容,今夜怎会有失

常的举止?

「如果你能祝福当然好。」这是他内心真正的想法,并不避讳地说出来。

该讲的话似乎也只有那麽多,这辈子没谈过公事之外话题的母子,只能任空气

去尴尬地凝结;即使有心把场面弄得自然随兴一些,也只是高难度的奢求。

他因该讲的事情陈述完,在等答案而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