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她仍置身于战争中了!再怎么的反对杀戮,又那能说脱身就可以走人?

常会来找她聊天的是那个有双重性格的沙平威。私底下,他爱笑爽朗得像个大男孩,一旦披上了战甲,他就是个严峻威武的校尉大人;他将他的身分分得很清楚,而他爱找她的原因很简单,他对江南人也起了莫大的好奇,直问她有没有姊妹待字闺中的。她直笑着不知如何安抚他的失望才好,只能安慰他,江南美女多,随手一抓就一把,即使她没姊妹也无所谓。

得等到什么时候她才能见到袁不屈?或者,她何时才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那样一个男人?一个人人敬若神秘的将军是何等的可怕?她开始发现自己的心不够坚强。

四更过二刻了——她摸黑出了帐营。位处在大后方的好处是没有巡役会到这边来;而帐营后方二十尺处有一条溪,可以让她充份洗涤自己而不怕被人瞧见。这边是一个死角,在四周大帐的护卫下,不必担心有敌人会潜进,所以她住的地方最安全;而士兵们也给了她与军医们最大的方便,很少来打扰他们。这才使得她可以每天藉着夜色的掩盖而得以沐浴身子并且清洗衣物。

会有机会的!她安慰自己。一旦心情不再惧怕,她就可以坦然的面对将军……唉……袁不屈……这么个刚硬的名字当然会是强硬的人了!

漫步到溪边,她心不在焉的解下头巾,任一头缎子似的黑发披泻而下;今夜月光皎亮,映得溪水莹光点点。然后——她圆瞪着杏眼,在她能惊呼出口前,一双有力的手臂已将她抓住落入溪中,铁扇似的大掌捂住了她呼不出声的樱唇。她已完完全全被箝制在赤裸坚硬的胸膛中了!

老天!这地方有人!在溪中有个赤裸的男人!而……她的女态毕露……她只着中衣,没有绑好胸衣……她的身子被密合的挤压在陌生男子怀中……天哪!他是谁?她双手被他一手合握在背后,身子完全动弹不得……

“你是谁?”冷凝人心的低沉声音由他口中逸出,充满了无法轻忽的威严。

高大的男子将她格开一点距离,她的背抵着岸边,仍被他箝制得动弹不得;彷佛料定她不敢高声呼叫,所以放开捂着的手。

她的全身尽湿,白色的中衣在湿濡中勾勒出她浑圆的胸部,纤细的腰枝。随着水漂浮的下身出卖了她修长雪白的玉腿。而她美丽的面孔惨白如雪!她看到了一张轮廓分明、粗犷的面孔,夜色下无法看得太分明,但那吓人的气势已足以使人昏厥而死,加上那一双可怕得像是可穿透人心似的双眸,教人从心中泛起酷寒。

他是谁?

水深只及他腰,而他不着寸缕,纠结勃发的肌肉让她深刻的感受到男女之别!她不敢看,身体感官却是那么明确的感受到这男子一身的卓然……老天爷……她见着男人的身体了!

而这男人却不是她的丈夫……而……而他……想怎么样?他又怎么会在这里?他是谁?

“你是谁?不要让我问第三次!”

男子掐着她下巴,逼她直视他吓人的眼瞳,显然的,他粗暴又易怒!

她在自己不再抖得像秋风下的落叶时颤声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