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为自己仅能忍耐到高中毕业。是的,明年毕业后,她将独自前往美国读书。而夜茴想在国内升学、到国外读书都可以,就是不许到美国,到有她在的地方。

现下,却多了一个唐劲……。

他会是昙花一现的过客吗?似乎不会是。

直觉明确的告诉她:这人会往她生命中出现很久很久。这是什么意思呢?

在他独断的认定她是单夜茴的情况下,他的态度偶尔高傲偶尔温和,并不时的”破功”

哈哈大笑。说破功,是肯定他这个人并不会轻易大笑。混商界的人嘛,总是皮笑肉不笑的居多,更别说他曾与哥哥共事好几年了。哥哥是典型的笑面虎,笑得极为深沉。能合作愉快,表示此二人隶属同一国。

倘若……他发现她是他口中的“晓晨小姐”时,又会如何?想必相当精采吧?足以精采到令他恨她一辈子。

真是扰人的答案呀……。

“晓晨,不舒服吗?”夜茴担心的看她拧眉,表情由欣悦转成阴郁。

单晓晨回过神,对妹妹轻笑:“替我倒一杯桔茶好吗?谢谢。”

“好的。”

倒着桔茶,不断思索近来有什么事值得晓晨深思不已?答案只能靠自己找,她早已明白。

看起来随和恣性的晓晨,并不轻易说出心中所想的任何事,反而总爱与她进行打哑谜式的对话;这种对话极伤脑筋,而且有心偷听的旁人永远不会明白她们姊妹到底在谈什么事。

她的母亲,则是最被困扰的人。她总是听不懂她们在讲哪一国的语言。所以近几年来,王秀佳已成了听壁脚的习惯,转而向女儿询问远比较有答案。

晓晨有什么心事呢?

可能得静观一阵子才会找到答案吧?单夜茴告诉自己。坚忍的意志力,往往这么养成。

每个月,至少要有一次前往莫家作客:这是外祖父未离开台湾前立下的规矩。以前是怜她与大哥自幼失恃,恨不得接他们兄妹回莫家就此住下,可惜单家不肯,便只好折衷立下这个规矩——每月至少要回莫家聚一次。

春假放了整整一星期,理所当然要去莫家住上几天。以往一向是没要夜茴一道去的,但看着秀佳姨近来因为吕莫若事件神经质不已,徒增了夜茴的压力而无从抒解,便开口要她同去。

夜茴没有太兴奋的表情,反倒秀佳姨像中了头彩似的欢天喜地,花了好几天告戒女儿切切不可失态,一定要好好与莫家人相处,一定要表现出最好的一面,一定要如何又如何……。

亏得夜茴耐力强,还可以轻松的在炮轰下准备完小考。

莫家,位于板桥一处高级住宅区,日式风味浓重,建筑平实沉稳,在松柏遍植间林立;宅子并不大,约莫二百坪左右。一向只有长子住在此中,孕育下一代;其他兄弟各自到喜爱的地点建立自己的家园。因此,“莫宅”有其代表性的意义大于实质的意义。不取向于气势显赫,而在于家训——“静以修身,俭以养德;淫慢不能励精,阴躁不能治性”。因此,若硬要以华丽与否来与单宅比较,莫宅无疑是比不上单家的金碧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