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了解爱情吗?那些在诗词中不断被歌颂的东西?」他问。
换她怔住了。不久,呐呐地承认:
「我不懂那东西。我们只是市井小民,不是……诗人或……有闲情的人。」
他直视著她——
「我也不懂。多年来我都全心於工作,没有闲情去思索感情,也不曾憧憬。我只是……一直想著你。以前谨记你的教导,学著做人、学会笼络人心……後来,也许是十六岁那年知道你与我同年之後,心境开始不同,我还是想著你……如果,人与人之间,终须与某一人共度一生,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芳心震动不已,为他朴实却真诚动人的话。
「年迴……」
「你呢?为什麽愿意嫁我?你一直不愿嫁人的。」他问得急切。
当他坦诚的言词安了她徨惑的心之後,也需要她坚定的保证来安他怦然的心。纵使早已订下终身,但心呢,心是否愿意交付?
「我……一直不愿嫁,是因为啊……」她柔柔地呢喃:「早先,怕被羁绊了自由,後来,则是……」未语脸已红。
「则是什麽?」他屏息等待。
「那些人,都不是你……」
「真的?」他狂喜,像赚到了全天下的钱财,忘情的跳起来,将她悬空抱起转圈圈。迭声问:「真的?真的?真的?,你对我——」
她连忙抱住他颈项防止倒栽下去,大叫:
「年迴,放我下来——」
「不放!我不放!我要你说!」
「说什麽嘛!」她又喘又惊又笑,不时槌他後背。
「说你喜欢我,正如我喜欢你那麽多。早知道你是愿意的,四年前我就该求亲了——」
「放我下来,年迴,听到没有?放我下来!你这样跑,成什麽样子,年迴——」会跌跤的呀!
他才不管,抱著她猛跑,两人穿梭在幽静的林子中,沉浸在只属於他们的喜悦里,就算跌了个鼻青脸肿也不在意——
「哎唷——」
果然。
※※※※※
告别了侍郎府的夫人小姐们,元初虹将马车驾到天台寺门口。此番回程,就只一个十五岁的阿福驾车,幸好他身手俐落,同行的还有两个要回开平探亲的妇人,一路上不致寂寞,也好互相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