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个狩腊者久了,必定痛恨被当成猎物。以前每一位女子要的的是他的人、他的金和他的地位。他可以明白,并且防得滴水不漏,可是如果他发现我相中的、是他的身体,呼,那我真的要小心了!这个男人能够无情,就必然不好惹。不被他看穿将是我必须下注的风险。我相信,堂堂楼逢棠公子一旦知道自己被当成牛郎。一定会对我的生命造成威胁。所以,我要小心,很小心。第2节
我的父亲是南部的大建筑商,他的女人们最远只能分散在台中以南、屏东以北。住在台中的,自然是我母亲了;而住屏东的,是备受父亲冷落而致流放在外的正妻;其他三名妾室全住在台南,并且宅邸与父亲的居处都相距在二十公里内。很奇怪,我父亲坚持独自住一处,想要任何一个女人时,就动身去其香寨住一阵子,并不留女人在他的宅子过夜。
我想,那是我唯一相似于他的地方。
从我上台北读专科时,母亲买了一间二十坪的套房送我,我的套房从不曾有外人踏入过;就是母亲上台北时也会去父亲的别墅休息,让我的小窝完全为我所用。近七年了,我的世界宇宙不曾有人分享过。母亲说,我是个顽皮却自闭的孩子,而她从不曾试图改变我;因为她说人人都该有独立自主的人格。不该为谁而改变。
近日来母亲频频上台北,为了她画廊的事宜;而我便有机会常见到她。
今日是里期日。一大早我一身轻便,脂粉不施、长发不弄造型。便搭车前住内湖拜见我的母亲大人去也。让她分享我的种种恶形恶状。
近几年母亲已不再开画展,虽然仍有作品,却没有公开的打算,她比较致力去提拔新秀,因为她对当“画家”已无兴致,反倒是对“画商”比较有挑战的雄心。也恰巧她教过的学生中有一个潜力甚佳的。这次北上,母亲就是要看她的门生创作情形,以及要讨论如何去包装一个画家,
我到别墅时,那个新秀还没到;我与母亲坐在阳台的花棚下喝水果茶。
“还记得你专科毕业时的志愿是什么吗?”母亲问我,白色的罩衫被春风拂成波浪,飘逸极了。
我着迷地看着,回应道:
“当一只花瓶。”
“锺先生听到我转述时,当场喷出口中的参茶。”她笑得爽朗。
母亲一向在我面前叫父亲为锺先生,而平时他们两人相处时只叫他锺,致使十岁以前我根本不知道父亲的全名是什么。
“当时他赶来台北直说要拎我回家。”虽然我不入锺姓,但我依然是锺绍正唯一的女儿。正常的父亲都不会允许他们的女儿去沦落到卖色相,尤其父亲自己正是专门玩花瓶的男人,分外不能接受。
“到今天他依然会埋怨我对你的放纵。”母亲面对我:“但我一向觉得你懂得让自己快乐。生命的价值莫过于此。”
我把头靠在母亲肩上,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