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时不防,剑被这陡增的剑气撞飞。那人只觉胸口气血翻涌,血液带着热气要从天灵盖蒸出去一样,他一口血吐了出来。
陆环堂不敢有毫不犹豫,趁着剑势踢向那人的膝盖。力道之大,那膝盖竟向后折去,生生将腿给踢断了。
人还是跪在了江林致面前,那人的腿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扭曲着,像是断了线的皮影,他眼中的怒火有着如祝融掌般的热度,恨不得将江林致烧成灰烬。
陆环堂擦了擦嘴角的血,咽下嗓间的血腥,把剑架在强撑着坐直的那人的脖颈上,“小姐问你话呢。”
“妖女!我杀不了你,别人也不会和我一样窝囊!总有一日,你要为你鱼肉百姓,纵朱颜为害人间赎罪!”那人大声狞笑着。
江林致见多了想要她死的人了,她蹲下,与他平视道:“刘仲,汝南县人士,祖上原是当地士绅,因没得朱颜种植之权,被人欺压,家道中落,”江林致歪头疑惑,“地方事宜由朝廷之人掌管,我很奇怪,这与我何干?”
“何干?你一商贾,不通政事,目光短浅,只看得见利益,占着朱颜种植,鼻烟壶买卖之权,把钱财尽收私库。你说与你何干!”
江林致也不愿辩解,也没什么可辩解的,她要钱,随国也不能亡国,吴国的学子要升官发财,一拍即合,她道:“来人,给我倒杯水。”
一侍从上前,倒上一杯茶。
刘仲看着那侍从,眼神巨震,却没说什么。
江林致敏锐看出了他的小表情,笑笑,“你当年离家出走,你家弟弟还小吧,认出来了怎么不打声招呼?”
那侍从有些懵懂地看过来,看着宛如疯狗一般的刺客,立刻摇头撇清关系道:“爹娘说两个哥哥早没了,这不是我哥哥。”
本想维护弟弟,谁知弟弟根本不认自己。刘仲怒骂,“小白眼狼!认贼为亲!就是她害得我们家落没的!”
侍从刘小平静道:“小姐给了全村壮丁活路,有了活计,我才能养活爹娘。你要是真是我哥哥,那爹娘快饿死的时候你在哪儿?阿嫂被人欺辱的时候你在哪儿?小侄女被人换走当人菜的时候,你又在哪儿?什么为害人间,你连一个小家都护不住,在这说什么?”
刘仲当年加入江湖帮派,满心就是让家族兴盛,如今被问得说不出话来。
想到过往的悲惨,刘小越说越激动,“若你今天杀了小姐,这村里的好不容易有份生计的人就又要变成流民了。你的正义,你的大义,能让我们吃饱饭吗?你的那个什么狗屁组织,能给我们这些不会武功之人一个避风雨的地方吗?”
江林致喝着茶,把刘仲的剑踢回到他身前,毫不在意这威胁,“是去是留,在你。”
说着便让刚刚浴血奋战的侍卫们去收拾尸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