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贤成兀自抿了口酒,坐下摊手笑。
江寒觉得,都是千年的狐狸,彼此玩儿什么聊斋啊!
于是他起身要走,汪贤成却突然拉住了他。
“得得!有话好好说。这怎么刚来就要走呢?”
江寒蹙眉转头瞥他:“好好说?你这是要跟我‘好好说’的态度吗?”
汪贤成也不是个受委屈的主儿,于是也站了起来,直视,敲打他道:“江寒,有些话,平时我不惜的说。咱做生意的,除了拼本事拼人脉,还有就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所以人前,我从来没有说过一句,你江寒是我提携起来的!”
见他第一次提这个,江寒确实气焰矮了一截。
但既然汪贤成一直都不提,偏偏为什么今晚又要提呢?
汪贤成点燃一根雪茄,图穷匕见道:“凌雪你14个亿给我,我保证,龙泉的股价就至少就能涨14个亿!到时候,你控股龙泉30,一套现,加上凌雪本来的价格,皆大欢喜,没有人亏!”
“套现?谁接盘?”江寒更敞亮。
“当然是我呀。价格会让你和梁醒满意的。”汪贤成笑了。
江寒就不懂了,这汪贤成是有病吧?
“老汪,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江寒侧了侧身,“我们两家的生意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你现在做大了,要玩资本市场,没人拦着啊?但你老死咬着龙泉干什么?”
汪贤成没接他的茬,似乎有意隐瞒。
江寒叹了口气,拿起台子上刚倒好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老汪啊,我们也认识很多年了。你说的对!当年你提携过我,也算是对我有知遇之恩。”江寒道,“但是过去的事,就只能是过去!你别总揪着不放。现在我和梁醒结婚了,龙泉的利益,就是我江寒的利益!我劝你别总打这里头的主意。”
他话里有话,汪贤成着实仔细辨别了一会儿。
借着酒劲,江寒索性多说两句实话:“你和梁家的过节,都过去了。现在是底下一辈的事了。”
江寒用“和梁家的过节”掩饰了汪贤成和宁艳红的婚外情。
“所以,我介绍我们家载舞和梁梦……”汪贤成顺着江寒的话,剖白。
“他俩不可能!!”
江寒再次拒绝,并且一次比一次斩钉截铁。
汪贤成愣了下,而后回过神儿冷笑:“江寒,不会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在打梁梦的主意吧?别说你已经和梁醒在一起了,真的假的我不管!就当初……”
江寒心神立马一凛,整个人一寒,他知道汪贤成要说什么。
但,汪贤成还是说出来了。
“江寒,你也不用在这给我装好人。你为什么要买凌雪?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江寒抿死唇,不吱声。
“过意不去吧。”汪贤成又道出了当年的一段陈年旧事:“当年,开发西城的消息,我是不是一早就告诉了你。并且我和你说:无所谓你告诉别人。当时,老梁两口子的钱还没有完全投到东城的项目里去,他们俩把剩下的钱拿来买西城的房子,多少能回一口血!可是你——你江寒!你为了自己能够稳妥地拿到十套房!你选择了隐瞒!你没有说!所以老梁两口子才会那么快被逼到绝路上,义无反顾地从凌雪工地上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