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
就比如现在,他虽不情愿,但还是得耐着性子听汪总往下说。
“我知道你不喜欢炒股票。”汪总夹着雪茄,坦然,“其实做空股市和做空楼市一样,都是割韭菜……”
“我没兴趣。”
江寒又不想当万亿富翁,现在三生这样稳定运营挺好。
“做生意嘛,凭本事赚钱。”汪总鄙夷一笑,继续试图说服,“有没有兴趣,原理都是一样滴!”
当年的江寒一无所有,是不得已才和汪总合作掘金。
但今天的他,已不是彼时的他,不会为了急功近利,向五斗米折腰。
江寒很懊悔,当初和汪总一起做空东城。
害得梁梦的父母坠楼,他间接成为凶手。
如今,他不想一错再错。
后来很长的岁月里,江寒都在扪心自问自己:人,是不是只有在财务自由之后,才会有良心,才会懂得共情?
如果时光倒回,他还会为金钱和翻身的欲望发疯,不顾一切吗。
“你下午没别的事?”
江寒缓缓抬起眼皮,眼神幽微又深不见底。
送客辞令。
“呐,做生意,其实就像赌博。”汪总讪笑一声,故意和他对着干,笃然翘起二郎腿,仍然自说自话着。
汪总很有信心。
因为谈判,从来不看台面上谈什么。
而是看两个人的实力,能不能像天平的两端,坐在同一个桌子上。
“上了赌桌,虽然庄和闲都是各有50的概率赢。但,只要时间拉得足够长,就一定是庄赢。”
“为什么。”
“因为闲的钱就那么多,而庄的钱,是无限的。”
江寒瞬间get了“老朋友”汪总的来意。
汪总是有钱,但他的钱,但还没有“足够多”。
想成为赌桌上稳赢的庄家,他不得不和三生联手投资。
借力发力。
江寒抬眸,拨开斜扫过眉心的刘海。
无论对面汪总有着多么波诡云谲的心思,他依然只有淡淡一句:“我不赌博。”
“那我先做空龙泉,锻炼一下。”
“威胁我。滚。”
汪总望着他,表情逐渐冷漠狠厉,掐了手中的雪茄,一拍椅子,起身。
江寒不怵,双手交叠垂在膝前,看着他走。
“让梁梦和载舞相亲吧。”
站起身的汪总拢了拢外套,又紧了紧手腕上的表扣,叹了口气,突然变得云淡风轻。
这比合作更不可能。
不等江寒拒绝,汪总继续带着拽气说道:“有些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江寒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梁梦也不可能一辈子不结婚。”
江寒不说话。
汪总拿出最后杀手锏:“想想载舞,他和我们不一样!那清澈见底的眼睛。”
清澈见底的眼睛……
一句话,一个回忆,击碎了江寒树立起来的铁壁铜墙。
汪总是只老狐狸,他老婆也在名媛圈长袖善舞,舞得风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