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他童年时,父亲的生意曾经做垮过一次,他是曾经吃过苦的。

别说是送报、送牛奶了,他甚至还曾蹲在马路口,到处拉客想为人擦鞋。

每天贪着那些蝇头小钱,就为了帮家里还债,或是拿去买饭、买菜、缴学费。

也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始终对于成功有种凌越旁人的渴望。

也对于在别人眼里已觉得够丰裕的财富永远觉得不够,始终没有安全感。

他甚至常常会梦到被人由高处打落,再度变回了个小小擦鞋童,却没有半个人肯让他擦鞋的窘况。

那些平时在他面前鞠躬哈腰、奉承拍马的合作厂商或是部属,拿着棍棒追打着犹如落水狗般逃窜、没有防卫能力的小超凡。

这种噩梦他从不曾对任何人提起,因为性子好强,不愿让人知道他韩超凡压根名不副实,也只是个有着很多弱点的平凡人罢了!就连识凡、筱凡,那分别小了他四岁的弟弟,以及小了他七岁的妹妹,都因为不曾和他吃过同样的苦,所以他也无法和他们说这些,而宁可在他们心目中维持着他那英明神武的超凡大哥形象。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会在看见她帮他挂外套时,满脸不自在了。

“你不用招呼我的,我可以自己来。”

她淡着眼神看他,“我当然知道你可以,但因为这里是我的家,所以我希望看到所有的东西都出现在它该出现的地方。”

一句客气话惹来一记若有似无的警告,韩超凡见识过这小女人发飙时的凶狠模样,只好安静地任由着她了。

“到餐厅坐好……”小女人发号施令,“我要上菜了。”

“上菜?!”韩超凡讶异,“可是橙橙……”幸好没再喊错,否则他不确定那寒着脸的她会不会像上次恶踹那男人一样地踹他鼻头。“我只是来学瑜伽的。”

“你吃过晚饭了吗?”她只是反问。

“还没有,不过我不饿。通常这时候我都还在公司里加班,饿了就会找人去买个三明治回来,等十点多下班了再去吃东西。”

拜托能不能快把你该教的教一教,好放我再回公司里,去处理那些还没做完的事情?

她满脸不赞同。“饮食不正常,身体如何放轻松?既然筱凡将你交给了我,那么除了教会你瑜伽,还要教你怎么样过生活,第一件事就是——定时定量地吃饭。”

韩超凡锁紧眉头,“我并不觉得我原先的生活方式有何不妥。”呃,只除了偶尔会闹胃痛、会闹偏头痛、会排便不正常……除了这些之外,呃,也都还好吧?

她摇头。“那是因为你从不曾试过别的生活方式,无从比较,等你从我这里‘毕业’了之后,你就会知道什么叫作真正的过生活了。”

“但是我的时间——”他的抗议声让一声长长的鸣笛给打断了。

两人同时旋过视线,发现了笛音是由厨房里的烤箱所发出来的。

“ok!烤鸡完工!只剩下开胃菜还得准备一下,至于你呢……”她再度向他发号施令了,“先到餐厅里去点蜡烛、开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