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知那颗小小的绣球就像是自有生命一样,它淘气地飞过众人头顶,还偶尔会贪玩兼故意诱人地往下坠了些,再在大家疯了似地跳上去想抓住时,让挤碰出了的热气,给再度腾飞高起了。

因为参加绣球招亲的人着实太多了,与会的人潮至少绵延了方圆数里,就算离得太远,却仍是心存着一丝侥幸,不想放过这机会。

于是乎抢抢抢抢抢,跳跳跳跳跳,叫叫叫叫叫,啊啊啊啊啊……

没想到那颗神奇的绣球竟会在众人头顶一飞再飞,不断向前飞去,而且还斜飞加上九弯十八拐的急速大转弯,最后它不但飞出城门,甚至落到了一个远离人群,颓然地窝倒在城门外的流浪汉怀里。

见此结果,那些奉命跟着绣球的内侍大臣,全都傻眼了。

“大师!大师!大事不妙!大事不妙了!”

懿妃气急败坏地奔进曲无常的房间,自从“问天”事件后,她和皇帝都对曲无常彻彻底底心悦诚服,并改口唤他“大师”了。

“有多么不妙?”大师就是大师,果真是气定神闲,脸上还没忘了笑。

“倾城抛出去的绣球,落在了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怀里了。”听说还是拐了几个弯才找到那人的。

“流浪汉有什么不好?或许他是潦倒一时的潜龙,尚未遇到明主罢了。”

“什么潜龙?那是个光头的。”

“光头有什么不好?十个光头九个富,将来前途无量。”

“是太‘亮’了吧?”懿妃苦着脸,“更糟的是,他还是个瞎子。”

“看不见也没关系,心明胜过目明,此外按我估算,他不过是一时目盲而已。”

因为那小子还没习惯他的新瞳子,再过个把个月吧,届时他不但能看,且还是目光锐利得不得了,但有关于这一项并不太重要的消息,向来就没当自己是个好人的曲无常,一点也没打算要告诉当事人。

活该!谁让这家伙害他的宝贝徒儿胳臂肘老往外弯?

“目盲还有一时的吗?”懿妃听得一脸困扰。

曲无常轻咳,嗓音略沉的问:“听娘娘的意思,竟是对本大师的说法有所怀疑罗?”

“不敢!不敢!只是大师啊,还有一个最后的问题,这家伙说他担心目盲无法照顾好倾城的下半辈子,加上他绝无意夫凭妻贵,是以对于驸马,他只能敬谢不敏。”

“不敏个屁啦!这是什么狗屎话?这个该死的只会在梦中发飙的大笨蛋!亏我这么……”这么煞费苦心、千方百计哪!

真想要放弃,早在他还是梦魔的时候就该死了心,选在这种时候喊退出?头都已经湿了,还能够不洗的吗?

就知道这小子无法融入当人的日子,就知道这小子禁不起他的“玩残”,为了惩罚这家伙在小梨子的梦里伤了他几掌,他也不过是故意找了些难题去修理他,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轻易地举双手喊停,不想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