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嫂子真会说笑。”

“好姑娘哪!我这可绝不是在说笑,你家铺子之所以会生意比别人家好,我看过半都是冲着你‘棺铺西施’的招牌来的,或许在未来,你爹还会考虑将这铺子传给你!”

美人儿羽睫轻眨,杜盼盼以眼神示意对方小声点。

“段家嫂子这些玩笑话可别让我嫂子给听到,要不然……”俏鼻娇柔地轻皱了下,“她又要千方百计地为我寻婆家了。”

虽然是以玩笑方式说出,但杜盼盼可没当这是玩笑话。

自她十五及笄后,这两年来,大嫂就像是想让家里少副碗筷似的,整天拜托媒人为她找寻婆家。

消息一传出,人人都当是她自己想嫁,搞得铺里三不五时有闲人登门,说是家中“即将”有丧事,想先听听她的意见想法。

那些说是来谈公事的男人却在见了她后,不会说话只会傻笑,从怀中掏出自己的庚帖,一一话不说塞给她,求她能考虑考虑他。

考虑?让她考虑啥?

考虑是该将帖子撕烂了塞进对方嘴里还是鼻孔里吗?真真可笑!

这种闹剧一次两次她还能笑得出来,闹多了后却只觉得心烦。

最后她索性和爹闹脾气,说是日后只接手女眷上门来的生意,就好比是像段婆婆及她媳妇这样的客人,其它的就都不归她管了。

没想到这在她是用来省麻烦的做法,反而更刺激了那些男子,个个对她趋之若鹜了起来。

那些无聊男子三不五时就爱在她家铺外徘徊,说是想见见那即便是捧了银子来买棺材,也不一定能够见得着的“棺铺西施”。

搞得她现在连出门买个东西,都还得前看后看、左顾右盼,就怕惹来跟踪苍蝇,害得她自由尽丧。

在送走了段家婆媳后,杜盼盼意兴阑珊地将银库锁上,与坐在前面看誧子的杜家大嫂打了声招呼,迳自往侧门走去。

“又要上乌龙观呀!”见了她走去的方向,杜家嫂子微凉的问句从她身后飘来。

“欸。”懒得多费口水,杜盼盼仅轻应一声。

“当心点喔!”杜家嫂子道。

一句话让杜盼盼不得不停住脚,转过头皱起眉头。

“嫂子想让我当心啥?”

杜家大嫂懒懒的伸手扇风,没看向那双漂亮得太过伤眼睛,抢尽了女人所有锋头的小姑。

“那间道观里住的都是男人,虽说是和咱们比邻而居多年的老邻居,但你总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当心让好事者乱嚼舌根,坏了名声。”到时害你嫁不出去,累得我整天磨牙。

“多谢嫂子关心……”杜盼盼微蹙的黛眉松开来,冰凝嗓音听不出波动情绪,“盼盼自有分寸。”

她边说话边挪莲足,不改方向地依旧往两户人家之间的围墙走去。

在那儿有扇方便两家来去的月牙小门,不必经过那总守着一堆苍蝇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