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的儿子呢?我的儿子呢?我的儿子呢?”紧紧钳住仁慈手臂,月出岗疯狂摇晃,“你跟我说,那我的儿子呢?我那苦命的儿子呢?”

“你的儿子死了!”

冰冷回答的是天骧游,他神色漠然地扯开月出岗紧揪着仁慈的手。

“这事你们有错,错在当年没看好孩子,让人给扔到乌龙观前;我师父们也有错,错在没有照顾好他,让他早夭丧命。但你早先已认定你儿子已死了二十四年,为什么不继续这样认定下去?就当一切不曾发生过?”

“什么叫做就当一切不曾发生过?!”

月出岗本是个极爱面子又讲道理的读书人,但那太过尖锐沉重的丧子之痛,让他彻底地失控。

“皓阳是真真实实地被生下来过,也是真真实实地曾经存在这个世界上,我怎么可能假装一切不曾发生过?”

“他是‘曾经’存在过没有错,却只存在了一个月……”天骧游漠然提醒他,“那是他的命。”

“不!这不该是皓阳的命!一定是你们……”月出岗再度伸手揪住仁慈,怒吼道:“是你们害死他的!是你们害死他的!我要你们对我儿子的死扛起责任!我要你们乌龙观为他的死付出代价!你们这群骗子!我要叫人把你们全都关起来论罪,我要派人烧了你们的道观,我要为皓阳报仇报……我要……”

“我要你安静下来!”

天骧游以威严冷嗓喝住了月出岗的失控,伸手自怀里取出一枚金牌,再将眼神投往坐在主桌席上,早已让这一切给看呆了的吴越王。

“正好王也在场,草民想请问王,当初赠我的这枚金牌叫什么?”

“叫……叫……”被点到名的吴越王略显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叫‘免责金牌’。”

“那么草民请问王,这块牌子的作用是什么?”

吴越王又是一记不自在的轻咳,“是指有这块金牌的人,能够拥有犯错一次却不需接受任何罪责刑罚的权力。”

“感谢王记得这么清楚。”

天骧游淡然地朝吴越王方向领首施礼。

“所以草民拿这块牌子来请求月丞相,原谅我师父们护幼不力,以及我为了师父们而冒充相府大少爷的错,应该是会被接受的吧。”

现场气氛死寂了半晌,直到吴越王长长地叹了口气,对着月出岗开口了。

“月丞相,孤王当时并不知道你与乌龙观竟有这一段曲折,也不知道他当时素这金牌为的竟是这个原因,但……君无戏言,那金牌是孤王赏给他,也是孤王给了他权力的,还请你看在孤王的面子上就……就别再追究此事了吧。”

听见这话,犹遭五雷轰顶的月出岗,茫然无措地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是他的王,他最尊敬且必须效忠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