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水?听她喃喃自语,床下有了动静,窸窸窣窣像有什么东西在急速蠕动着。
神经大条的甄平安完全没留意到房里的动静,她哈欠连连,脚才搁在地板上,温热的触感让她楞了楞,困盹的醉眼向下瞧去。
容柯在地上躺得四平八稳,一只大掌朝天摊开,稳稳的握住她才刚伸出来的脚丫子,黑漆乌瞳闪亮亮,正等着与她四目相视。
就着月光看见底下的人,她吓了一跳,目瞪口呆。
「坛子破了。」
「啊?」
「别踩着。」
「喔……咦,你怎会在这?」她讶然的揉着眼,下意识的抬眼东张西望。没睡错房呀,可他却跟她同处一室?:这是怎么一回事?」
「又想逃?」他依旧不多言。
「我几时逃过了?哼!」神智醒了大半,她高傲的抬高下巴,见他敏捷的起身,燃起油灯,再泰然自若的走向她,大刺刺的一屁股在床沿坐定,她忍不住瞪大眼,「我快被你的大屁股挤下床了啦,坐过去一点,而且这是我的房间吧?」
「是。」
「这差点将我压死的棉被,是你搬的吧?」
「嗯。」差点将她压死?容柯失笑。
本是一番好意,怕她着凉,又伯吵醒她,才会直接将厚棉被往她身上加的。
呃,是他的疏忽,错估了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力气差距,失策。
「你怎会在我房里?」
「说来话长。」
「话长?」敲敲隐隐抽痛的脑袋,她挥挥手,「那就甭说了,我现在没力气听。」
「好。」
「这么听话呀?害我开始起哆嗦了。你跟我非亲非戚、半认半识,对吧?」
「对。」不知怎地,听她这么信誓旦旦且三番两次急着跟他撇清关系,容柯的牙根咬得好痛。
别人巴都巴不到的关系,她竟避之唯恐不及?可他更怪,她要不要攀亲带戚也是阿翼的事,与他何关?干么老爱咬牙根?
「那请你记住,往后别随便往我床上坐……」话到一半止住,她像是发现什么似的转移话题,「怪了,你的眼睛怎么这么多血丝呀?啧啧,右眼眶还青了一块?」
瞇瞇眼,她倾向他,借着灯火看个仔细。「哇,吓死人了,好大一片,还带紫色哩。」
「没睡好。」
「是吗?」她一脸狐疑。
「是呀。」他没好气的应了一句。
「可是那明明就像是被人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