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天雪心头一震,半晌才开口问:“他打电话给妳?”
他,田子照,虽然不是蒋天雪的初恋,但是伤她最痛、最深、最狠的男人。为了一个超现实的梦,他放弃事业、爱情,远渡异国圆梦,因为梦中满天飞扬的黄沙深处,有个白衣飘飘的女子向他招手,彷若前世的姻缘在喊他,喊他……她记得他说过,撒哈拉将是他一生的终点,而如今他又为何离开?
是梦碎了?还是梦醒了?
“不,是辛人杰告诉我的,因为公司要请他当约聘摄影师。”人事,不论升降调还,只要是牵扯人永远都摆不平。当个主管,汪思涵最头痛的问题,每遇辛人杰一声开除令下,她就得执行黑脸,那时她总会拉蒋天雪来喝酒解愁。
“为什么?难道我的技术公司不满意?”蒋天雪尖声。
“不是因为工作上关系,是私人的情谊。妳也知道他是辛人杰的大学学弟,两人友情深厚,而这一次完全是因为辛想帮他。他出国三年,什么都没有,连现在住的地方都是辛出钱租的。”汪思涵说明来龙去脉。
“活该。”
“告诉妳,不是要妳幸灾乐祸,是要妳先有心理准备。”
“我对他早没知觉了。”
“我想妳在说谎。”她老神在在。
“何以见得?”蒋天雪语调中有不稳的颤音。
“妳的酒杯空了,在听到他回国后的短短一分钟内喝完的。”她观察人微。
是因为爱吗?它仍然存在吗?
“听辛说他在伊拉克吃很多苦,整个人变了样,表面上玩世不恭,骨子里却愤世嫉俗,很矛盾的心态。”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他家的事。”蒋天雪不以为然的眼神。
“看妳一副冷血的样子,我放心多了。”汪思涵松了口气。
“为什矗俊?
“至少不会重蹈覆辙。”她一派天真。
“妳和辛人杰之间是清白的。”这回蒋天雪完完全全相信汪思涵的爱情史,是张白纸,不曾痛过。
被深爱的人拋弃,止痛疗伤个三、五年是不够的,而汪思涵不明白这一点,足以证明她的心依旧封闭,连蚊子都飞不进。
“听妳的口气是不相信那些话是蜚短流长了?”
蒋天雪偏着头想了一会。“我看不出妳有喜欢他的成分。”落花是无意。
汪思涵释怀地笑了,总算没有白交蒋天雪这知音人,反问:“那妳看他呢?”
“他?他很难说,过去可能是欣赏妳的才干,现在不知道变质没?”流水似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