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你干么向他下跪?”影白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

孔陀戒慎恐惧地说:“小人的孙子无知,若有冒犯,还请贝勒爷原谅。”

“我无知?”影白不服气地噘着嘴。“爷,你不是说过,我聪明绝顶。”

孔陀使眼色地说:“贝勒爷是皇族,你还不快向贝勒爷下跪!”

“我腿痛,我不跪。”影白唱反调地别过脸。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孔陀心里有数,这是情窦初开的现象。

“爷,你说过,男儿膝下有黄金。”影白理直气壮地狡辩。

孔陀一时哑口无言,当初告诉影白这句话,是因为影白的身份是明朝公主,当然不能随便向人下跪;但国已亡,公主比平民百姓还不如,下跪是不可避免的自保之道。但是真正让孔陀无言的原因,是影白今天异常地不听话,让他忧心。

萨尔浒摇了摇手,不拘小节地说:“不用行礼,咱们大家坐着说话。”

“瞧小人真失礼,影白,快去烧水泡茶,招待贵客。”孔陀急于支开影白。

“人家腿痛……”影白不经意地说出女孩子家的用语。

“影白,你是不是嫌爷命太长了!”孔陀大为光火和紧张。

“爷,别生气,我去就是了。”影白跛着脚,顺势将厨房门用力一关。

孔陀发出干涩的苦笑。“小人教孙无方,让贝勒爷见笑。”

“无妨,令孙很可爱,我很喜欢他。”萨尔浒说这话时并没特殊涵义。

但听在孔陀耳中,可是不得了的神经紧绷,他甚至清楚听到自己的心怦怦跳的声音 ;郎有情妹有意是他最害怕的状况,若不赶快想办法阻止,后果不堪设想,事到如今他只好牺牲小我。

“贝勒爷救了小人孙子一命,小人理当知恩图报,贝勒爷要小人去府中医病一事, 小人责无旁贷,但小人有一不情之求。”

“神医请说。”萨尔浒十分高兴。

孔陀直截了当地说:“小人一人去贝勒府。”

“为何不让令孙与你作伴,你们祖孙不是一向相依为命吗?”

“影白毛躁,小人担忧他在贝勒府会闯下大祸。”孔陀小心翼翼地回答。

虽然人在厨房,但孔影白的耳朵一直贴在门板上偷听。爷叫她泡茶,她居然连火都还没生,深怕遗漏门外的对话。

当她一听到爷要下山,她的心就像脱缰野马,恨不得立刻冲下山;可是又听到爷不让她去,她好生气、好愤怒,爷太自私了。顾不得什么礼貌,影白推开门。“爷,我想下山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