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自幼丧母的关系,他总想获得程母的认可、赞赏,如今她可能会对他感到失 望,这令他好生难过,自责甚深。为什么?母爱,总是与他擦身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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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口徘徊了好一会,宋展鹏觉得自己很孬种,大男人长了个老鼠胆。
他到底怕什么?怕见丈母娘?一点也不;难道是怕见程瑶?是的,他怕输了面子。
“妈,我来看您了。”他鼓足勇气推门进去。
“公事忙完了,应该回家休息的,改明天再来也不迟,别把身子弄坏了。”程母搁 下手中的相片簿,神情是慈祥的。
宋展鹏张望著问道:“我不打紧,瑶瑶……”
“瑶瑶二十分钟前走了,去看以婕,展鹏,你急著走吗?想不想和我一起分享瑶瑶 的童年?”
“求之不得。”他搬张椅子,像个小学生坐在老师的身旁,补习功课。
他迫不及待地想了解程瑶,这又是什么样的心情?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告诉自 己就是这么简单的原因,别往牛角尖钻了。
“瑶瑶以前是个小胖妞,小的时候还得过健康宝宝第一名。”
“好可爱。”他对她每一张表情,都看得很仔细,眼底流露著繁星般的怜爱。
程母注视著他面部表情的变化,心中窃喜,这小子掉入情网了。
“这张吹蜡烛的生日照,瑶瑶为什么事哭得那么伤心?”
“瑶瑶本来有个双胞胎弟弟,四岁那年和邻居小朋友到溪边玩水,发生不幸,这是 瑶瑶一个人过五岁生日的照片,她哭个不停地吵著要弟弟。”程母困难地咽下泪水,嘴 角仍顽强地扬起笑容。
宋展鹏窘迫道:“妈,对不起,让你想起伤心的往事。”
“我总是这么劝自己,玮玮和我没缘,这样我就比较能接受无情的事实。”
宋展鹏将相片簿往前翻,问:“哪一张是他的照片?”
“瑶瑶的爸爸烧光了。”程母停顿了一会,用近乎说故事的口吻道:“瑶瑶在生日 那天,许了一个很不平常的愿望,她说从此要一个人像两个人活一样,所以经常自言自 语,说是和玮玮说话,有时候又会抱著照片睡,早上醒来总是泪痕斑斑,为了爱她,她 爸爸不得已只好将玮玮的记忆从这个家抹去。”那挖去的回忆,简直就像挖去程母心上 的一块肉,痛得无法忘记。
他见风转舵道:“瑶瑶会弹钢琴?”
“在她父亲事业没失败前,瑶瑶学钢琴,后来没有钱让她继续,她自己存钱,无师 自通学会吹口琴。”程母指著另一张瑶瑶吹口琴,娱乐家人的照片。
“咦!怎么这张毕业照,瑶瑶侧著身子?”
“她说是抗议老师不公平,把她的成绩给了个家境好的同学。”程母感触良多地说 :“瑶瑶本来是读一所声誉卓越的私立中学,成绩好的可以直升学校高中部,不过,那 时我们已经没有能力付出那么昂贵的学费,她的老师就借花献佛地把她和那个功课不好 ,但有雄厚本钱的同学交换成绩,为此,瑶瑶还气得整整哭了一个月。”
“她的个性从小就这么激烈?”
“不,是从她爸爸为朋友作保被陷害后才如此。那时我们求助无门,亲戚、朋友各 个与我们画清界线,正是‘富在远山客不绝,穷居闹巷无人问’的写照,这些人性的丑 陋面,在瑶瑶十四岁的心灵,留下了很深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