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明明开有暖气,但却比窗外还冷,因为两个人正在打冷战,谁也不理谁。

真是难过,西荻吹樱沮丧极了,她昨晚拜托护士替她买了一支口红,今早洗脸刷牙之后,对着镜子抹口红,擦上又抹掉,抹掉又擦上,她都快被自己的矛盾心态逼疯了;但最后她还是决定擦上,她本来就喜欢他,她不想掩饰女为悦己者容的心情,可是他却看也不看她一眼,真把她气得肺都快爆炸了。

更可恶的是,他竟然把她推给立村大夫,虽然他很亲切,人长得也不赖,但她总觉得他怪怪的。尤其他的脸部肌肉僵硬,很明显他不常笑,所以当他对她微笑的时候,她不但没感觉到善意,反而觉得那是一个非常、非常邪恶的笑容。

当然,她并没有花太多心思去想立村大夫,她大部分的时间都专注在衣笠雅人那只呆头鹅身上,只有极少的时间想到真美;她很烦,一天不捉到凶手,她就一天不能恋爱。凶手到底人在哪里?她的脸幽幽地转向门口,刚好看到立村走来。

立村手上拿着一大束的红玫瑰,笑得很腼腆,“这是送你的。”

“好漂亮,谢谢你。”吹樱大声地道谢,接下花束。

“头还痛不痛?”立村伸出手想抚摸她的额头。

吹樱适时地别过脸避开,“不痛了,我何时可以出院?”

“再观察两天比较保险。”立村心里有数,她对他毫无情意。

“立村大夫,你对每个病人都这么好吗?”吹樱有计划地延长话题。

“细心照顾病人,是做医生的职责。”立村不疑有他地回答。

吹樱玩味地问:“我是说花和苹果,你常送病人这些东西吗?”

“不好意思,你是第一个。”立村懂了,她是想利用他引起衣笠的注意。

“我真是受宠若惊。”吹樱发出母鸡似的哈哈笑声。

“你笑起来真美。”立村顺水推舟地赞美。

吹樱冷嗤一声:“你眼睛真利,不像有人瞎了眼。”

立村装傻地说:“是谁的眼睛有问题?本院有最好的眼科医生。”

“看报纸的那个,他的耳朵八成也有问题。”吹樱气乎乎地瞪着衣笠雅人。

立村若有所思地问:“你跟衣笠先生吵架了?”

“没有,我才懒得跟他说话。”吹樱感到无趣地叹口气。“我去巡房了,如果有不舒服叫护士找我。”立村自动问人。

好不容易,衣笠雅人放下手中报纸,伸了伸腰,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

其实,打从立村大夫走进病房的那一秒开始,他眼睛虽然盯着报纸,却一个字也没看进眼里,他全神贯注地偷听他们谈话,心中却有一把怒火,他不是气立村要追吹樱,也不是气吹樱笑声像母鸡,而是气他自己不该心浮气躁。

女人果然是水做的,没有个性,见一个爱一个,这是他对吹樱惟一的想法。

昨天以前,她对他情有独钟,今天她就迫不及待地想对立村投怀送抱,他怀疑如果不是他在这儿做电灯泡,他们两个已经把病床当爱床,翻云覆雨了。

衣笠忍不住酸溜溜地说:“恭喜你,有了爱慕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