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问你,为什么要拿一根桌脚进去洗澡?”

“我有先见之明,拿桌脚当拐杖。”门打开,吹樱弯着腰,手拄着桌脚,像个中风的老太婆似的,行动困难地走出浴室,喘着辛苦的呼吸声,来到床边,倒头躺下;邪恶的点子又迅速浮现在她脑海,手一挥,桌脚如飞镖般射向衣笠雅人。

“咚”的一声,桌脚不偏不倚地正中衣笠雅人的脑袋,只见桌脚跌落地上的同时,鲜血也随即从他乌黑密实的头发中流出来,他赶紧拿出手帕按住伤口;依据他经验,这不过是皮肉伤,但他不能理解的是,桌脚朝他飞来时,他为何没察觉出来?

他是个走遍全世界的习武者,不管是日本忍术、中国武术、西洋剑术、美国拳术,他无不精通,照道理说他没理由躲不过这麻烦精的偷袭,可是栽在她手上却是不争的事实,想来想去,惟一的解释就是,西荻吹樱是他命中注定的克星。

更可恶的是,西荻吹樱在逞凶之后,立刻火速地冲出去,完全不管他的死活。

从昨晚到今天,他可以说是吃足她的苦头,若不是“黄色炸药”中有一条不打女人的规定,他老早就把她一拳打到日本海,让她成为鲨鱼的午餐!可怜、悲哀、命苦,他的内心不停地感叹,当初实在不该接下这个鬼任务。

这种苦日子还要过多久?他想,光是保护她,等凶手主动出现的策略是不对的,他的眼睛忽然如石破天惊般一亮。

守株待儿没有用,只有引蛇出洞才是上策,这么简单的点子,他居然现在才想到?他真该去医院照个脑波图,看看脑浆是不是发霉了?

就在他走进浴室,在镜前拨开带血的头发时,从镜里看到身后西荻吹樱气喘如牛的表情,和她手中提的急救箱。原来她冲出去是为了借急救箱,是他误会她了,但他并不打算原谅她。

“你要不要紧?”吹樱一脸的焦急和歉意。

“让你失望了,只是皮肉伤而已。”衣笠不知自己为何要安抚她?

“我不知道我可以去参加世界射飞镖比赛,为国争光。”吹樱急忙打开急救箱。

衣笠杯弓蛇影地说:“我自己来,你别想把细菌偷偷送进我伤口里。”

“我像那么坏心的人吗?”吹樱生气似的嘟着嘴唇。

“你看起来是不像,但西荻家的人天生就是坏人。”衣笠恶毒地刺激她。

吹樱忍耐地握拳,“我不跟你吵,让你耳根清静,算是对你致歉。”

“我真该痛哭流涕,谢谢你开恩。”衣笠嘴角冷冷地拉起一条厌恶的弧线。

吹樱走到门口,但有句话卡在她喉里,不吐不快,“对不起!”

“你想杀我是不是?”衣笠边消毒伤口边问,显然他不想让她走。

“我、我只是在测验你到底有没有能力保护我?”吹樱支支吾吾地扯谎。

衣笠叹了口气,“看来明天我该去向监察官请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