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钱包不见了。”说时迟那时快,林蕾的眼里已有晃动的泪光。
男子从皮夹中取出一张千元钞,塞在林蕾手上。“你拿去吧!”
“谢谢你。”林蕾将千元钞放在柜台上,皮笑肉不笑地说:“大笨蛋。”
“你说什么?”男子的脸上如被迷雾罩住。
“你被骗了。”林蕾亮出钱包,促狭地眨眨眼。
“钱还我。”男子气得嘴都扭曲了。
林蕾气死人不偿命地说:“你的钱现在在收银机里,跟我无关。”
“算了,我就当那一千块喂狗吃饭团了。”男子不甘示弱。
“你骂我是狗!”林蕾气得给他一拳,但痛的却是她自己的手。
“是你说的,我可没说。”男子阔步走出便利商店。
林蕾闷咛一声,转过身,朝着熟食柜台走去,拿起鸡腿便当,又走到饮料柜台,拿起数瓶百分百鲜果汁,再走到冷藏库,拿起一盒冰淇淋,最后再拿两包卫生棉和一包卫生纸,痛快地把他的千元钞花光光。
可是,她的快乐很短暂,因为提着这么多东西走回去好累——
一边走,她一边想,今天真奇怪,说不出是好运,还是坏运,接连遇到两个帅哥,但这两个帅哥都对她没好感。她知道自己长得不错,以前她不乏追求者,不过那些男孩在这两个帅哥面前,就像是拿餐桌上的臭豆腐和鱼翅相比,根本不能比。
姓雷的那个,光是葬礼的排场,就知道他家境很好;另一个不知名的家伙虽然穿看怪异,但他全身上下流露出富家公子的气息,难道她跟她母亲一样,只能吸引苍蝇,却不能吸引人中之龙?真是气死她了!
快到租屋处时,远远就看见那个自称是她爸爸的男人。
父爱真伟大,爸爸居然冒着生命危险,穿过马路接走她手中的重物,这是做梦吗?她捏了自己脸颊一下, 好痛,看来这是真的,这么伟大的父爱,不禁令人起疑。
他的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林蕾不动声色地打开门,让爸爸先走进去,伟大的爸爸一看到桌上的骨灰坛,手上的塑胶袋立刻砰地落下;只见他冲到桌前,搂着骨灰坛,肩膀先是抽动好几下,鼻涕和眼泪随即双管齐下。
林蕾视若无赌,将地上的塑胶袋拾起,该放冰箱的放冰箱,该放厕所的放厕所,然后拿出鸡腿便当,坐在沙发上,跷着腿吃饭;虽然饭菜都凉掉了,但伟大爸爸的哭声跟她哭得一样有如天籁之音,所以她吃得津津有味。
半晌,眼睛肿得像核桃的伟大爸爸站起身,环顾四周,一副对宝贝女儿住在这么贫穷的环境感到心痛的模样,哽咽着要求她跟他回他家住。
而她也毫不考虑地点头了,不人虎穴,焉得虎子,她决定找出答案,拆穿伟大爸爸的假面具。
小心翼翼地抱住她唯一的行李——骨灰坛,锁上门,跟着伟大爸爸走出去。
至于她心爱的摩托车,则是送给房东,因为房东对她还不错,她曾欠过两个月的房租,房东都没向她催讨,她这个人的好处是有恩必报,坏处是有仇也必报。
当天下午,伟大的爸爸带她去一间昂贵的沙龙,把她的直发烫成波浪卷,脸上还上了五颜六色的彩妆,然后又带她去买名牌衣服从穿衣镜里,她仿佛看到了向蓓。但她依然不动声色,只是心中仍不明了为何要把她打扮成向蓓?